他直起身子,将后脑勺靠到墙壁上,不停地做着深呼吸,胸膛起伏。
快被气炸了。
可闭上眼,脑海里闪现她刚才抱着肚子喊疼的样子,心口又像是被一口钟,重重的撞了下。
两种惊涛骇浪的情绪在他胸膛撕裂、混杂、发酵。
他下意识伸手摸向西裤口袋,摸出烟盒。
路过的护士提醒了句:“先生,这边不能抽烟哦,要抽去外面。”
他简直是被气糊涂了,动作一顿,将烟盒用力关上,塞回了口袋里。
……
老爷子安排好了一切。
手术室内,医生接到了紧急电话。
了解完大致情况后,看向病床上的南初,询问:“南小姐,你现在有什么不舒服吗?”
南初摇头,“我挺好的,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那就好,待会儿……”
南初明了的说:“我会配合你们演好这出戏。”
……
手术进行了一个小时左右。
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喊了一声:“谁是南初的家属?”
陆之律像是被人点开穴道一样,怔了半秒陡然站起来,大步朝那边走去:“我是,她怎么样了?”
“很抱歉,孩子……没保住。”
医生的话,像是淬了冰的利刃,从陆之律耳边划过去,划得太快又太深,一时间,竟然没有痛感,只剩钝钝的麻木。
他僵在那儿,好一会儿没说话,耳边像是灌了水一样的,周遭的声音很是模糊。
“你、你刚说什么?”
医生还是那副公式化的态度:“很抱歉,孩子没保住。”
“大人呢?”
他感觉到喉咙发紧,艰难的找到自己的那抹声音,沙哑至极。
“大人没什么事,只是刚小产,会很虚弱,需要静养。”
似是看陆之律难以接受。
医生又解释了几句:“孕妇本身孕酮就低,胎象也不怎么稳定,加上情绪波动太大,送进来的时候,已经在出血了。先生,您跟您太太还这么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别太伤心。”
不会有了。
他们已经穷途末路,走到了真正的分叉口。
没想到,他陆之律有一天,会这样跟一个女人分开,以这么惨烈、剧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