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看下来,陈宝祥没有发现任何破绽。
铭新池上下,所有房间干干净净,浴池擦得一片铮亮,不留一丝灰尘。
每个房间门口,都有一位年轻漂亮的女服务生侍立。单就这一点,已经胜过整个山东所有的浴池。
“老陈,好好看看,客人花了钱,就要享受服务。铭新池能够提供一流服务,别人有的,我们都有,别人没有的,我们照样有,呵呵呵呵……”
冯爷向陈宝祥展示铭新池的方方面面,脸上的表情分外得意。
铭新池号称为“华北第一池”,自然有其过人之处,不然,又怎敢如此吹嘘?
陈宝祥真正注意的,是三层楼里有没有暗间。
要想暗中杀人,必须有杀手藏身之处,还要有藏匿尸体之地。
“冯爷,真是了不起,你把‘洗澡’两个字,发挥到了极致,任何客人到了这里,洗过一次之后,再也忘不掉了。”
陈宝祥真诚赞美,冯爷做事,全都做到人心坎里了,根本挑不出毛病。
“老陈,大观园饭店开业后,也得把‘鲁菜’两个字发挥到极致,不然,城内外那么多老馆子,人家又何必费时费力,到你这里来吃?”
陈宝祥笑了笑,内心深处,只剩说不清、道不明的疲惫感。
田东流第一次声称要投资开馆子的时候,他觉得兴奋,以为陈家光宗耀祖的时候就要到了。
拖了这么久,他已经疲沓,再也没有了当初“光大鲁菜”的热情。
就在三楼走廊的尽头,陈宝祥看到一扇门,门扇格外豪华,上面嵌着镀金虎头,虎口里咬着直径三寸的金环,那是叩门用的。
冯爷在门口停了停,没有请陈宝祥进去,就跳过了这个房间。
陈宝祥暗暗留意,知道该房间有可能暗藏玄机。
“冯爷。”
侧面房间里,出来一个穿长衫、戴墨镜的中年人,手里拎着一根银色的文明棍,嘴角一直上翘,露出精致的笑容。
“宫本先生,再坐一会儿,不用急着走啊?”
中年人摇头:“已经出来很长时间了,大半天都在这里消磨掉了。我得回去,踏着落日余晖,好好构思文章。在你这里太舒服了,玩物丧志,往往就会失去所有。”
陈宝祥看对方走路姿势,知道这是一个罗圈腿很严重的人。
日本鬼子坐下的时候,往往采用打坐姿势,导致所有国民,从小就有严重的罗圈腿。
亚洲人面孔相近,判断对方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从两腿的弯曲程度,就能看出个大概来。
陈宝祥联想,冯爷让自己等了两个多小时,说是贵客,其实是日本来的朋友,看来就是眼前这位宫本先生。
“宫本先生,那我们就再会了,改天大家一起喝茶。”
冯爷丢下陈宝祥,先送宫本先生出去,点头哈腰,谄媚之极。
陈宝祥趁机进入那间屋子,小心地查看四周。
他讨厌日本鬼子,嗅到日本鬼子留下的恶心么味,立刻就要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