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第一次这么丢脸,被人从片场里赶出来……大妖又怎么样?我们家又不是没有打败过大妖!连你都赢不了的大妖,呵……”
中年男人听到这近乎于贬低他术法修为的话,却还是露出了恭敬的神情:“但陆远星毕竟是大妖……”
“谁让我们家来的人直接去对付陆远星了?”刘焕低低地笑了一声,“我那天看到的那个……是编剧吧?看上去挺好欺负的,还和我顶嘴呢,先动他。”
中年男人面色一变:“那个编剧似乎是人类……”用非人类的手段对付人类,这几乎已经是触犯了人类术师和妖族的默认规则了。
刘焕却不以为意:“那又怎么样?难道还会有人来管我?”
他们刘氏可是人类术师之中的佼佼者,即便是大妖都不敢招惹他们,欺负一个编剧算什么?
等出了这口气,他在让刘氏来的人对付陆远星,非得要这位大明星和大妖对自己道歉!
……
当晚,耿先生破天荒地睡了沙发。
陶宁练完琴,看见耿一淮抱着床被子在沙发上躺下,整只饕餮都是懵的。
“我有点恍惚……”陶宁轻轻拍了自己一巴掌,“我不会在做梦吧?严清把你赶到客厅来睡?”
耿一淮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神情不悲不喜,看不出什么情绪。
陶宁凑上来,在沙发前蹲下:“我没做梦啊,这也太不是你们两个的风格了吧?严清居然会赶你!?你居然还真的就听他的来客厅睡了!?这小妖怪以前不是看见你就很乖吗!?”
严清从来不会对耿一淮发火。
别说是发火了,就是平时说话,小花妖对耿一淮几乎是乖巧而顺从对,似乎恨不得满足耿一淮的一切要求和喜好。
可今天,严清居然因为耿一淮……咳,因为耿一淮不节制,而把人赶到了客厅睡觉?
这寻常伴侣间的床头吵架居然出现在了耿一淮和严清的身上。
陶宁简直就像是在看罕见奇观一般:“我好想去采访一下严清啊,居然做出了把你拒之门外的壮举!他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
无非是彻底不见外罢了。
那横亘在两人之中,似有若无的隔阂似乎在某一刻彻底消失殆尽,谁也没有提过之前的那些“见外”,可白日车里两人相拥在一起说的话却刻在了脑海中。
像是旅人停驻在了林间小路旁的小屋中,屋里烧着炉火,暖着心间。
耿先生想起了方才小花妖红着脸,鼓着腮帮子将他推出房间的样子。
他分明可以一动不动,可却鬼使神差、半推半就地被推出来了。
思及此,耿先生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陶宁:“……见了鬼了。”
耿一淮瞥了他一眼:“嗯?”
“没有!”陶宁立刻站起来,“我回我房间睡觉了再见晚安!”
随后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耿大佬分明可以有客房睡,偏偏要独自一人待在客厅里,十分满意地关上灯,就着沙发上的抱枕躺好睡觉。
夜色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