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秦王,见她一言不发,不免侧目看她:“你就不说几句。”
秦王妃笑了笑,握紧了他的手:“我知道,殿下心里难受,我坐这儿陪着您”顿了顿,她又说:“我知道,殿下您心志坚定,宁折不弯,从不会因着旁人的言语而轻易更改,便是心里难受,也不需要我多嘴多言。”
秦王闻言,神色果是缓了缓。
秦王妃这才往下道:“殿下,这么些年都过来了,我们也经了这么多事,您又何必为着圣人这几句话而自苦?圣心易变——这不是您早就知道的吗?”
秦王想了想,微微颔首。
秦王妃握着他的手,温声道:“既然圣人都说太子无大过,不好轻言废立,那就再等等。东宫如今屡屡动作,显也是沉不住气了,只要他沉不住气,总会有犯下大过的时候”
秦王紧蹙的眉头不知不觉间已经松开了,他反握住秦王妃的手,捏了捏,道:“我都知道了。”
秦王妃便不再多言——她素来端庄贤淑,从来不会过多的干涉秦王外头那些事。
所以,秦王妃想了想,便适时转开了话题:“大郎今儿看了一会儿书,我叫人带他上来,背给你听罢?”
秦王听妻子提起长子,不由也露出笑容来:“也好。”
秦王与秦王妃夫妻两人自有一番夫妻间的私语,宋晚玉从天子处出来后,便也将今日的事细细的说与霍璋听。
原本,宋晚玉就为着自己在天子跟前使心机而心虚,此时想起秦王适才出殿时神色不好,心下更是愧疚,不免道:“我瞧二兄今日出殿时的脸色也不大好你说我是不是好心做坏事,害了二兄呀?”
霍璋听宋晚玉复述,勉强猜着了些天子与秦王的话,静了片刻才道:“应是与你无关。圣人近日心意已定,想必早就考虑着私下寻个机会敲打秦王。有你先时在圣人跟前说的那些好话在,圣人敲打秦王时想必也会语气和缓许多当然,无论圣人是如何的语气,那些话总是不中听的,秦王脸色难看也是在所难免。”
宋晚玉听了,神色也有些复杂。
霍璋心知她心里肯定不好受——哪怕她知道秦王更适合哪个位置,有心偏着秦王些,可太子也是她一向敬爱的长兄,无论她怎么做,心里总是不好受的。
好在,宋晚玉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情,过了一会儿才道:“那怎么办?”
霍璋抱着她,温声道:“别想了,圣人既是心意已定,就不是你在边上说几句话能够说动的”顿了顿,他才道,“现下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先等等了。”
宋晚玉睁大眼睛,怔怔的看着他。
霍璋笑了笑:“再等等,总会有机会的。”
宋晚玉还欲再说,霍璋已是俯身吻了上来,吻住了她的唇,也把她没出口的那些话也都给堵了回去。
两人亲吻时离得极近,近的能够看清对方乌黑浓密的长睫,鼻尖相抵,互相摩挲,几乎能够感觉到对方温热的鼻息扑在面上时带来的灼热感。
霍璋长臂一扬,索性将人抱到榻上,含着她湿润鲜红的唇瓣,低声道:“你既然这样喜欢荔枝儿,我们也生个女儿吧?”
宋晚玉适才被吻得险些喘不过气,此时双颊晕红,恼羞成怒,索性便哼了一声:“要生你生!”
霍璋被她逗得一笑:“那可不成,我一个人还是生不了的。”顿了顿,他又低头,在宋晚玉的唇角落下细细的吻,一点点的往下吻着,语声渐渐的低沉了下去,“这事,还需公主配合。”
宋晚玉睇了他一眼,随即便下意识的闭上眼,长睫垂落下来,微微的发着颤抖。
也不知是霍璋太不努力了,还是宋晚玉太不配合,总之两人折腾来折腾去的倒是一直没有喜讯。
眼见着两人成婚都快一年了,天子都悄悄的派了太医去看。
只是,哪怕是太医署的太医,一个个的看过来也没看出霍璋或是宋晚玉有什么事,当然,霍璋早年沦落突厥那会儿是收过些磋磨、之后战场上也辛苦了些,可这并不会妨碍子嗣。
所以,太医也只能说一句:“许是缘分未到。”
宋晚玉自然也是盼孩子的,毕竟霍家如今只剩下霍璋一个,若是可以她自然也是盼着能给霍璋多生几个孩子的。原本,天子这些人催着,她也不是很急,可眼见着两人成婚一年也没等到喜讯,她心下多少也有些忐忑,总觉着自己和霍璋这事或许是自己强求来的,这才使得两人迟迟没有孩子。
霍璋看出她的心思,便拿太医的话安慰宋晚玉:“我们遇见的早,缘分却来得晚,指不定这孩子也像你,是个慢性子,来得晚了些。”
宋晚玉被他这歪理逗得一笑,到底还是缓了神色,小声道:“你才慢性子呢!”
两人抬眼,对视了一眼,一时都笑了。
好在,这慢性子的孩子倒也没叫宋晚玉久等。
第二年春,高丽遣使来朝,长安城里难得热闹,宋晚玉和霍璋盼了一年多的孩子总算是来了。
当然,这喜讯来得也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