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机打着欢快的锣鼓,高声唱道:“福运是有的,咱们全家都受用了。”
一团蒸汽飘来,两叠旧报纸进了唱机的机箱。
咔嚓,机箱里平面镜转动,将火光投射进了唱机的喇叭口。
喇叭口射出一道光束,投射在了墙壁上,挂在墙壁上的幕布,随之打开了。
娘子继承了放映机的功能。
幕布上呈现出了一幅照片,摘自陆家成功开荒的新闻,照片上有陆家不少重要成员,娘子特地在陆东良的脸上画了个圈。
第二幅照片,陆家在药王沟收购两家药行的照片,娘子又给陆东良画了个圈。
第三幅照片,陆家从楚家收购百乐门。
第四幅照片,陆家收购何家银行。
第五幅照片,陆家收购马家土地。
第六幅照片,陆东良满脸泥水,躺在随身居里。
李伴峰惊骇的看着幕布:“刚才,我带回来的,是陆东良?”
“小奴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只知道他和报纸上这个人一模一样,他是九层旅修,普罗州罕有的修为,
他死的好呀,旅修就是该杀!
小奴这餐吃饱了,含血那个蹄子也吃饱了,红莲那个贱人还在吃,这一餐恐怕要多吃几天。”
吃饱了,都吃饱了……
李伴峰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抽泣声,是牵丝耳环发出来的。
李伴峰仔细聆听,只听到了一句:“爷,我命苦,命苦啊……”
牵丝耳环一直跟着李伴峰,这顿饭,她没赶上。
耳环表达能力有限,只能一直哭泣,李伴峰还没理解她到底苦在何处,突然听到了一声悲愤的长叹:
“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难得这么好的机遇,就这么错过了。”
唐刀哭了,哭的很是凄惨。
之前和蓑蛾夫人一战,唐刀砍了三刀,随即钻进李伴峰的口袋里。
回到随身居后,唐刀躲进了二房,陷入了沉睡。
这一觉睡过去,却错过了如此重要的一餐。
尚未复原的唐刀跳出李伴峰的口袋,变作一把匕首,对着含血钟摆劈砍起来:“你等吃肉,好歹也让我喝口汤,你喝饱了血,怎地也得分我一口!”
“不给,就不给!”含血钟摆奋力反抗,两人正房之中厮杀起来。
喝了九层血的含血钟摆,与唐刀厮杀起来,还真不落下风。
李伴峰完全没有留意钟摆和唐刀的打斗,他脑海里反复在回荡一句话:
陆东良死了,陆东良已经死了。
其实他对陆东良没有太多了解,今天是他第一次见到陆东良。
他不知道陆东良为什么大头朝下,栽在稀泥里,但这似乎不重要了。
他已经死了。
陆家的大当家已经死了。
那个权势极大,还四下抓捕李伴峰的人,已经死了!
李伴峰走出了随身居,趁着夜色,向蓝杨村一路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