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嚣张的番人见状,顿时作鸟兽状散去,这位武臣倒也没有追,大踏步地来到赵稹面前,抱了抱拳:“赵宣抚,你没事吧?”
“反了!你们反了!敢围堵……围堵宣抚司……”
赵稹浑身发抖,吹胡子瞪眼,手哆哆嗦嗦地指过去:“老夫要禀明朝廷……为何不将刚刚那些逆贼拿下!”
“这老贼真是不识好人心,真拿了人,不是更逼得那些豪酋作乱么!”
野利遇乞面色一沉,以熟练了很多的汉话驳斥道:“好叫赵宣抚知道,这次围堵可不是结束,相反只是开始,下官刚刚听说,有许多番人要结伴上京师,告御状,向官家请命!”
“你!你们!咯!”
赵稹眼睛猛地瞪大,干瘦的身体挺了挺,然后抽了过去。
周遭亲随一片混乱,手忙脚乱地把这位老者抬回了堂内。
“不好!可别死了啊!”
野利遇乞见他白发苍苍,再想到这老家伙也是古稀之年,面色也是剧变,赶忙翻身上马,往城外而去。
此事非同小可,他不想担上责任,得尽快禀告狄相公。
不过由于赵稹硬生生地把宣抚司搬到怀州来,与兴州的经略安抚司隔空对峙,野利遇乞若不是恰好在怀州城内,也没有这么及时地赶到,当马不停蹄地赶到兴州帅府时,已是一天之后了。
迎接他的是杨文才。
野利遇乞不觉得怠慢,这位乃是幕僚班底里的头号人物,本身也是杨家出身,来日大有前程,平日里双方就是多有往来的,直接道:“杨兄,宣抚司出事了!”
仔细听完那边发生的情况,杨文才的神情顿时严肃起来:“赵宣抚终究是宣抚使,此事可大可小,朝廷若是追究起来,足以在河西引发一场动荡啊!”
“可不是么?怎么会突然冲击宣抚司衙门呢?”
野利遇乞担心的就是这个,焦急地道:“相公呢?”
杨文才道:“相公去黑水城了,北伐不顺,他心情不佳……”
野利遇乞听他说得轻描淡写,也没细想,辽军只要打不过来,燕云之战如何与他们这些西北人何干:“那我现在去黑水城?”
杨文才稍作沉默,缓缓地道:“去了恐怕也无用,但要解决此番危机嘛,倒也不难……”
眼见这位抚须,摆出智珠在握之色,野利遇乞赶忙凑过去,连声请求:“那就请杨兄赐教了!”
“不敢当!将军切莫折煞我,我区区幕客,实在当不起!”
杨文才左右看看,低声道:“此言出得我嘴,入得你耳,伱便是乱传,我日后也是绝不会认的!”
野利遇乞难掩好奇之色:“杨兄请讲!请讲!”
杨文才声音细如蚊呐:“这位赵宣抚是太后选入枢密院的,此番太后主张北伐,北伐却宣告失败,他在河西本就呆不长了,现在各部急切,派人堵了宣抚司,反倒有了把柄,为今之计,不如将功折罪,消弭风波!将军,这倒也是一个示好各部的机会啊……”
野利遇乞听得目光一亮:“那要怎么赎罪呢?”
杨文才道:“简单!再度出兵!只是这回,让各部放一放手,听狄督监之命便可!”
野利遇乞笑道:“这事容易!狄督监勇武过人,又赏罚分明,各部都服他,有他率军,都有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哈哈!将军的话说得越来越好了!”
待得野利遇乞兴冲冲地去了,杨文才收拾行装,北上黑水城,来到狄进身后,拱手道:“相公,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狄进默默点了点头,而他身侧得众番人敬服的狄青,正在看着燕云最新的战报,眉宇间满是悲伤之色:“任老将军殉国……我军大败……此番北伐太仓促了,损失惨重啊!”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