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小说

第277章 庄献策受命西征下（第2页）

“庄鼠小将一直在叹息，”宋玉问关切道，“莫非心中有不平事？”

“郢陈之行，感觉大司马只是来领个空头衔而已。”

“何以见得？”

“大军西征，若粮草兵械全由会稽郡出，这秦、楚之战依旧是会稽郡精锐同大秦锐士开战哪！”庄鼠甚是不解，“这与楚王有何关系？与朝廷有何关系？”

“此话倒不假，”庄蹻呵呵一笑，拍拍庄鼠的肩膀道，“然则，此行不虚矣。至少我们见证了大王有复国复仇之决心，有恢复江山社稷之决心。”

“决心？”庄鼠摇头道，“然而我只看到野心，大王亲口承认自己有心擅天下，却无能治一国。”

“那是谦逊之言，”庄蹻叮嘱道，“大王已悔过自新，休得妄议。”

“还是驻守在会稽郡好些…”

“男儿大丈夫，当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岂能偏安一隅苟且偷安，枉我白教你了！”

“大司马训得是，庄鼠铭记了。”

四人回到那座老宅子里长谈了一夜，不在话下。

次日一早，庄蹻拜别了屈原的灵位，领着庄鼠与几名侍卫冒着风雪返程了。庄辛一大早就赶过来相送，陪着宋玉与景差将庄蹻一行送出城门。

在顷襄王立的诽谤木前，庄辛与庄蹻握手道别：“大司马奉王命西征，可我这心头还悬着一块大石，在离别之际，尚有一言赠予大司马。”

“富贵者赠人以财，仁人者赠人以言，请执圭大人明言。”

“兵者，凶器也，一战而不胜，则祸愈深也。”庄辛殷切道，“我曾听闻世有三亡：以乱攻治者亡，以邪攻正者亡，以逆攻顺者亡。当此之世，秦、楚两国何治何乱、何正何邪、何顺何逆，得靠大司马自我忖度了。”

“沙场之事，何时攻何时守、何时进何时退我自有主张，我只是担忧这朝堂之事，得劳烦诸位仁兄好生辅佐大王了！”庄蹻指指诽谤木，“亡国之主似智，亡国之臣似忠，希望大王能如实践行在下所呈那九条富国强兵之长策，能守住江山社稷，不然我等将士前脚收复疆土，后脚又为大王葬送了！”

“亡国之主似智，亡国之臣似忠，真是妙言也！”庄辛郑重地点着头，“庄辛记住了。”

“朝堂之中有执圭大人做中流砥柱，大王当不会再犯糊涂。

”宋玉道，“大司马放心远征吧，最近我会向大王上书，请求与韩、赵、魏合纵结盟，一起讨伐暴秦，也可助我西征军一臂之力。”

“天下哪有真正合纵？与诸侯盟，口血未干而背之，不过是各自为政罢了。”庄蹻冷冷一笑，“你还是放弃这道策议吧，保家卫国从来只能靠自己！”

“谨记大司马之言。”宋玉点头道，“西征途中若能过汨罗江，请代我与景差祭拜先生之衣冠冢。”

“那是自然，自然…”庄蹻边与与三人握别边感叹，“先生生前常感慨：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你们都回去吧，我也该上路了。”言讫翻身上马，踏上茫茫雪路。

望着庄蹻的身影消逝在风雪中，宋玉一声悲叹：“亿兆生灵系之一人，此之谓社稷之臣也。”

庄辛也感慨道：“上士得道于三军，中士得道于凡世，下士得道于朝廷。我等下士之人，只能祈求苍天庇佑大司马拯救楚国苍生于战火之中了…”

风雪呼啸，乌云翻滚，为这离别增添了无限悲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