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晴两日,有何玄机?”
“天机不可泄露也!”黑神勒马过来拍拍庄鼠的肩膀,笑道,“大司马用兵,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再过两日自然就知晓了。”庄鼠也只能无奈点点头。
“攻者,不止攻其城击其阵,必有攻其心之术;守者,不止完其城守其阵,必有守其气以待焉。”庄蹻撂下这么一句话,勒马继续向前巡视,几名属下也跟了上去。
秋日也照耀着昭关城头,秦国大纛与“白”字帅旗格外显眼,秋风拂来,旌旗猎猎。庄蹻驻军十里之外的消息早已在秦军中传遍开来,白起已命全军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城头上肩并肩站满了弓箭手,肩挎长弓,背上的箭囊里装满箭簇,大战在即,人人都绷紧神经。城门正上方垒砌着陶罐,陶罐里装着火油,几口青铜大锅也装满火油支在中间,正燃烧着熊熊烈火,冒着滚滚浓烟。一旦楚军强行攻击城门,这些火油便会倾泻而下。
此时,一身铠甲的白起领着嬴豹与司马骁登上城头,顺着弓箭手列阵的方向巡视全军布防。三人漫步来到油锅旁时,驻足远眺,从两座大山之间的空隙里隐约望见十里开外的楚军营地,白色营帐在枯黄的草地里蔓延开,犹如冬日里的积雪。
“广陵之战,庄蹻先用营帐袭击全军,掩住人马之目后再用抛石机投射乱石与火油罐,可谓出奇制胜、防不胜防哪!”白起遥望着远方的营地,目光里充斥着仇恨与悲痛,“楚军营帐都是最近几日才添置,可见楚军补给之迅速。”
“楚军尚在家门前,不像我军已远行千里,兵械粮草补给自然迅速。”嬴豹回道,也显得有些担忧,“庄蹻不会再用营帐袭击昭关城吧?”
“兵法云: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白起感叹道,“经过这几次与庄蹻交战,我已知此人深谙兵法,善出奇谋奇兵,同一招策略应不会再次使用了。”
“然也,属下还听说庄蹻在广陵之战中使用了毒蛇阵助攻,”嬴豹怒斥道,“此人太过狠毒,无恶不用其极!”
“营帐从天而降,蛇阵伏地而来,确实用兵如神,才致使我中军损失惨重…”白起的愤怒中,隐约能看出对强敌的尊重。
司马骁接过话来:“我军已做好万全准备,无论他用何奇招,这攻城之战他也得一兵一卒、一枪一剑来硬攻!只要我军上下一心,料他也过不了昭关城。”
“司马骁所言甚是,”白头肯定后,转身向他,“多年前我便听闻巴蜀之人善制毒,你常年驻守巴蜀,有没有学过制毒之法?能否在短时间内制出剧毒?”
“制毒不难,不知武安君有何用处?”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白起说着,从身旁弓箭手背上的箭囊里取出一支箭
,旋转着青铜箭头回道,“庄蹻既然用毒蛇攻我,我便在箭头上涂抹剧毒,楚军一旦中箭,焉能有解?”
“制毒材料无外乎动物与植物。动物者,蛇蝎、蜘蛛、毒蛙等可用;植物者,毒箭木、雷公藤等可用,这些都能就地取材。”司马骁信心满满,“武安君尽可放心,属下保证一夜之间制成剧毒,可让兵士们将所有兵械都涂抹上毒药。”
“如此甚好,不能再给庄蹻留活路了!”白起兴奋至极,不知不觉间已将青铜箭头转下来捏在指尖端详着。
司马骁指着箭头:“这小小箭头不一定能杀死人,但涂上剧毒之后必死无疑!”
“圣王之道,以仁为首,兵家之道,用智为先。”白起仍盯着箭头细看,许久后,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命所有弓箭手,在涂抹剧毒之前将所有箭头都旋松了!”
“这是为何?”两名副将一脸茫然。
“如此一来,楚军中箭后箭头便会留在体内。即便庄蹻麾下全是神医,也只能在短时间内拔出箭杆,中箭者焉能不死亡?”白起甚是兴奋,仰天长啸,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武安君果然想到一条杀敌妙计,庄蹻死期将至也!我等即刻去办。”两名副将连连称赞,快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