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忽然,他冷冷这么说了一句。
周围一众鬼王宗弟子都怔住了。
鬼厉默默用手推开那些鬼王宗弟子,向着山腹之中走去。
深厚有人大声喊道:“副、副宗主,难道连你、连你也不管我们了吗?”
鬼厉的身子停住了片刻,随后只听他低沉而压抑的声音缓缓道:“十年了,我竭尽全力也无法救治碧瑶,我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又有什么能力救别人……”
他迈步继续向前走去,从背后看去他竟然带着几分苍凉,全然没有他此刻应有的年轻朝气。在他身后的鬼王宗弟子们面面相觑,每个人都面如死灰,绝望如潮水一般,从未知的四面八方涌来,将他们掩盖而过。
鬼厉走进了山腹甬道,没走两步,忽地一直趴在他肩头的猴子小灰突然猴躯一震,“吱!”的一声尖叫,却是人立起来,同时面上三只眼中隐隐泛出金光,竟是一副如临大敌之色。
鬼厉眉头一皱,伸手将小灰抱了下来,低声问道:“小灰,怎么了?”
小灰“吱吱、吱吱”叫了几声,神态竟然略显紧张,同时手臂向两侧挥舞,鬼厉目光一凝,随即顺着小灰手指的方向望去,面上神色也渐渐转为冰冷。
小灰手指的地方,赫然是原本坚硬石壁之上,出现的众多诡异深刻的神秘裂痕。
鬼厉慢慢将小灰放回在自己肩头,同时重新迈开脚步,缓缓向前走去。小灰趴在鬼厉肩头,三眼圆睁,一脸警惕的模样,仔细观察着周围。这条原本人来人往的甬道,此刻只有鬼厉和小灰的身影,平日里的那些鬼王宗弟子竟然全都不见了。
空空荡荡的甬道,一条接一条的分岔路口,随着鬼历的身形慢慢行进,甬道两侧石壁上的神秘裂痕也越来越是密集与粗大。一股诡异的气息,开始弥散在鬼历的四周通道里,像是无形之中,有什么怪物在暗中睁开眼睛,注视着他们。
若有若无、若隐若现的血腥气息,幽幽飘荡在空旷的甬道中。
鬼历行走的脚步越来越慢,他的目光在从一条裂痕看向另一条裂痕之中,也变得越发深邃与锐利,这里,的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忽然停住脚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刹那间面色苍白,这诡异未知的力量笼罩着狐岐山,而碧瑶,却还是躺在甬道伸出的寒冰石室中的……
片刻之间,鬼历的身影如闪电一般弹了出去,甚至在静谧的甬道中发出了尖锐的破空之声,瞬间消失在甬道尽头。
轰隆!
沉重的石门声再一次在甬道中回响起来,鬼历一脸焦急地站在寒冰石室门口,几乎是在石门刚开了能够容纳一人通过的空隙,他已蹂身抢了进去。
轻轻如梦幻般的白色烟气,仍然从那台寒冰石台上散发出来,飘荡在石室半空之中,一个绿色的身影,带着淡淡恬静的笑容,依然安静地躺在那儿。
鬼历默默站在门口,半响过后,方才长长出了口气,面上的紧张神色慢慢平静了下来。
他看着碧瑶好一会儿,慢慢走了上去,来到寒冰石台一侧,注视这个美丽女子那仍如当年一般的美丽容颜许久,轻声道:“我回来了,碧瑶。”
没有回答,回答他的是一片冰冷的静默,鬼历的嘴角轻轻动了动,眼光深处闪过了一丝哀伤之色。
他在寒冰石台旁坐了下来,向周围看了一眼,发现这座寒冰石室不知怎么,居然和外面那些甬道里的裂痕遍布不同,周围的石壁居然完好无损,一条裂痕都没有。
鬼历微微皱眉,眼中隐有不解之色,但此刻他似乎并没有心情去深究什么,很快的,他的注意力和目光都集中到了躺在寒冰石台上的碧瑶身上。伸手从怀里慢慢拿出了一件黑布包裹的事物,他缓缓解开了黑布,露出了色泽温润的乾坤轮回盘,白色柔和的光辉发散出来,掠过碧瑶略显苍白的脸庞。
“碧瑶……”鬼历轻轻呼唤了一声。
只是还不等他继续说些什么,忽地他身后石室入口石门处,传来一声冰冷而威严的声音。
“慢着!”
鬼历眉头一皱,转过身向门口处望去。
只见鬼王负手而立站在石门处,目光尖锐如刀,盯着鬼历手中的乾坤轮回盘,冷然道:“你手中所拿的,是什么东西?”,!
,在远处就世高高耸立的荒凉的狐岐山,但不知怎么,他却没有像往日一般直接降落在狐岐山鬼王宗洞窟门口,而是落在狐岐山下山脚处,然后缓缓向着山上步行而去。可以看出鬼历的神态颇为凝重,他的眉头紧紧锁着,或许连他自己也忘记了到底有多久时间没有真正开颜笑过了。
胸口微微有沉甸甸的感觉,鬼历不用伸手去摸,也知道那是什么--神秘的法宝乾坤轮回盘!之前鬼历从未听说过这世间居然还有这样神奇的宝物,更想不到一个浪迹天涯的江湖相士周一仙,会知道这个就算天音寺中也极其隐秘的秘密,只是在他一点点希望之后,更多的却是担忧,焦虑与困惑。直到此刻,他仍然无法参透这件法宝,想来也是,普德大师以天音寺四大神僧之尊数十年也参详不透,这短短数日之间,他又怎能破解这个谜团?可是碧瑶怎么办?
鬼历停住了脚步,深深呼吸了一下,他的神情就像是在千钧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良久之后,他忽地苦笑一声,再度迈向山上走去。
多少人总说人生如梦,却不知道人世间,无论怎么样的梦,也总是要去面对的!
不知不觉中,他已走到了鬼王宗总堂洞窟地入口处。
在门口值巡地数位弟子以看见他的身影,先是一惊,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竟然都流露出大喜之色,全部奔跑了过来。
“副宗主,您可回来了。”
“您回来迟了一步,小白姑娘回来找您,刚刚才离开啊!”
“您再不回来,我们,我们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见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