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倒也不便过多打扰,当下请辞告退。一众士官大人也匆匆告退,想必是去将这个消息告诉族长,共同商议了。
一时间宽敞的落山殿竟然只剩下白雨曦,蓝泽筠和傅行子三人。
傅行子见众人走光之后,这才起身,行至殿中央,感叹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公主殿下虽心怀大志,向往光明正道,不过性子过于懦弱退缩,容易未行先怯。不过如今您已今非昔比,当得起魔族公主殿下的!此行您势在必得,老夫自当全力支持!”
语罢,傅行子恭恭敬敬朝着白雨曦行了一个君臣之礼,这才退去。
终于大殿之内再无他人,白雨曦吐了一口气,眼中的光芒完全不见。如今的她,身上压的是千斤重担,以后不管是往哪个方向,只要踏错一步,牵连的便是整个魔族的气运!
“泽筠,我会不会做错了。”
蓝泽筠上前,坐在桌子的另一旁,道:“当然没有,你做的很对,此役迫在眉睫,神魔两族绝对会派重兵前去。人族如今首当要务便是统一国土,保全百姓。所以,倘若不统一军派,混杂交行,但凡妖族另辟蹊径,从内瓦解,神魔两族任何一方损失惨重,便会心生猜忌,不敢同心而行。虽说是谈和,不过是口头之约,谁能料的准,对方心中如何做想。”
其实这些话大家心里都知道的明明白白,不过真的拿到明面上儿,说出来,又让人觉得深深的无奈与悲哀。
“你说大家为什么不能和平友好,共存世间,非要置对方于死地才行吗?我们…就不能好好诚心相待,非要处处提防,小心翼翼,步步惊心?这样活着,不累吗?”
其实这世间最炽热的是人,最冷漠的也是人,谁也说不准,一个人有多少副面孔,又有多少心思。
蓝泽筠想了想,这个话题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行啦,别想了,你要事事都想得明白,岂不是要成了,这世间有很多事情,一辈子都无法说的清楚,你呀,就大胆的朝着自
己的路走吧,我还在呢。”
白雨曦心里温温软软,很是感动,不过她们二人,要说道谢这种肉麻的话,着实说不出口…
白雨曦扭捏再三,最后一扫心中阴霾,起身道:“哼,要你有什么用,惦记我藏的那几坛千里红吗?别想了,我保证你这辈子是喝不到的!”
蓝泽筠见她终于又恢复到了往日的明媚晴朗,心下也松快了许多,眨了眨眼睛道:“是吗?不就藏在焦溪你房间床尾的乌木柜子里头,还上了把七孔锁,此地无银三百两。我要真想喝,早就喝了。”
白雨曦藏了许久的秘密,被一下戳中,瞬间急了:“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偷偷看过??完了完了,我得回去好好看看,有没有少缺!”
蓝泽筠不屑的摆了摆手:“还用偷看?每次进你屋,那酒味儿一个劲儿的往鼻子里冲,你以为我想知道?”
“有那么明显吗?我怎么闻不见?”
蓝泽筠转了转眼珠子,转身轻声道:“,你要是一直住在茅房…能闻见臭味儿吗?”
“你!!你等一下,好啊,我今天一定要你好看!出去一趟,什么都没学会,净学了些粗鄙之语!”
夜色又深了几分,也不知道为何,今日显得格外的寂静,整个宫殿里都没有听见一声欢声笑语。
白橙菲书房的灯光还亮着,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夜晚了,反正自从白雨曦从昆仑回来,就很少再见到她了。
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然后探进来一颗圆润的小脑袋,白雨曦在门口徘徊溜达了许久,这才有勇气进来。
不过白橙菲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来一样,书房之内的小桌子上,已经摆上了许多白雨曦喜欢吃的小点心,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醒酒汤。
白雨曦看了看坐在书桌后边儿批阅奏折的白橙菲,这才身子一摆一摆分上前道:“阿娘?你…你知道我会来?”
白橙菲并未停下手里的动作,道:“你可知一句话叫知女莫若母也,我自然知道。”
白雨曦闻言嘟着嘴,点了点头,而后又偷瞄了一眼白橙菲,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今晚的事,阿娘也知道了?”
白橙菲下笔的狼毫顿了顿,而后将毛笔放置在一旁的乌木笔架上,转头道:“是的,我知道了。你可有什么话讲?”
白雨曦观其脸色,不喜不怒,实在捉摸不透,心下犹豫了许久,才放胆道:“阿娘!我觉得孩儿并没有做错,此事无论走哪一步,都没有万无一失的法子,我这样做,至少让魔族没有后顾之忧,不必担心…被他人趁虚而入,毁了根基!”
白雨曦说的义正言辞,她是在拿不准儿白橙菲心中所想。
好半饷,白雨曦都不敢看白橙菲一眼,生怕看到她愤怒的脸庞,自己又免不了一顿鞭子。
不过白橙菲竟然温柔的笑了笑,道:“雨曦,阿娘说过,你要做什么,尽管去做,阿娘能将此事交于你,自然是因为相信你,相信你的能力,你心性善良,凡事又思虑周全,能够考虑大局,不必担心自己做的不好,你做的很正确,阿娘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