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蓝泽筠眨了眨眼睛,捏着发丝的手轻轻放下,竟然往前伸了伸,放在度落的脸上,细细的摩挲观察着他的眉眼。
他自然是风华绝代,艳骨无双。平日里看着那么高不可攀,蓝泽筠什么都不怕,唯独怕他的一句话。就跟耗子见着猫一样,不自觉的想要逃离,可真正逃脱出来。又像是心里少了一块东西,每日念着想着,想要靠近,想知道他在做什么。他是那么美好,万事都为自己想好。只要站在他的身边,一切的危难不过是一场小灾小难,不足为奇。
月亮很亮,桃花很美,酒很香醇,可这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他的眼睛,里面是星辰大海,斗转乾坤。让人一秒都不愿错开。
也不知是什么驱使,蓝泽筠只觉得今天晚上做什么都可以,于是两只手抱着度落的脖子,歪头微微一笑,而后竟然凑近了脸,待度落还未反应过来时,“啵唧”一声,亲上了度落轻薄透润的嘴唇。
长风阵阵,桃色纷飞,此处天地,绽明着润。
度落是彻底呆了,谁能想到平日里跟自己躲猫猫的小姑娘竟然会如此大胆,大胆到做这种事情!
只是朱唇分离之时,他心里又觉得有些意犹未尽。于是还未等蓝泽筠反应什么,度落便伸手兜住蓝泽筠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绵长的吻。蠢蠢欲动,满树的桃花苞瞬间绽放,暖风轻浮,卷着浓烈的香味四处游荡。他喜欢她,他明白了。
直到蓝泽筠微微一歪头,彻底沉睡了过去,度落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她的双唇。
离天亮还有三四个时辰,度落轻轻抱起蓝泽筠一步一步往自己院落里安睡的里屋走去。自是春光无限好,何处未惜别。
蓝泽筠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她就像是好久没有喝水的流浪人,走过重重沙漠,终于看到一颗树上挂着一颗脆生生,沾着露水的绿色果子,她的身体根本就不受控制,一步一
步走了过去,然后重重的咬了一口,这果子果真如她想象中那般甜美,而且还冰冰凉凉,软软糯糯。正得她的心意!
待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肆意的倾洒在床幔内。蓝泽筠终于有了意识。昨晚浓重的酒意已经随着清风远去消散。
蓝泽筠睁开眼睛,拉开层层烟紫色的纬幔,看了看外面的光景。这间屋子里摆满了古梨花木的架子,架子上放置着各式各样的珍奇异宝。床尾处放置着一个半人高的元鼎香炉,屋内满是紫金檀香清冽的味道。窗边搁置了一套百年乌木做的坐具。中间的小桌子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套白玉茶具。
眼前的一切都精致陌生,蓝泽筠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让自己更清醒些,昨夜她记得自己是睡在焦溪的木屋里的……哦,不是,她去了后山溜达了一圈儿,然后偷偷喝了几坛桃花酒…然后……然后什么她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蓝泽筠掀开被子,打算下床,结果回头一撇,瞬间大惊失色,血液凝固,双腿一软,跌落在了地上。
锦绣帐内躺着的,竟然是度落!难以言说的恐惧立刻弥漫在了蓝泽筠的心头,也就是说,昨天晚上,度落回来了,难道她喝醉了,然后半夜推开了房门,对着人家死缠烂打,投怀送抱??想到此处,蓝泽筠低头看了看自己,居然只穿了中衣,而外衣此刻正被叠的整整齐齐,放置在床头。
蓝泽筠努力压制住心里的害怕紧张,轻手轻脚的爬到床边,目光紧紧盯着度落,见他呼吸匀畅,完全没有要醒的意思,这才屏住呼吸,伸出一只手,慢慢接近自己的衣服,然后伸出食指,轻轻一勾,一点一点,将衣物慢慢扯出来。
此情此景就像是偷腥的猫儿一样,蓝泽筠感觉整颗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儿了,眼看着便要成功,不过,等蓝泽筠抬眼去看床上正睁眼疑惑的望着自己的度落时,立刻乖乖收回手,低下头,道:“先生!我知错了,我昨天晚上喝多了,可能…可能走错地方了。我下回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喝酒了!”
蓝泽筠是真的害怕了,说话的语气都有些颤抖,活脱脱像是刚刚被生下来的小兔崽子,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止不住的颤抖。
度落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忍住笑,不看蓝泽筠,他就奇了怪了,自己又不是什么猛虎野兽,为什么让她那么害怕
“你先起来。”
蓝泽筠闻言,露出一双眼睛打量了一下度落的语气,并没有生气的意思,这才揪着烟紫色的床纱顺着床尾的支柱慢慢站了起来。
“先生……我…我起来了。”
“昨夜为什么喝酒?”
“我……我那个…是先生酿的酒太好喝了,一不小心,多喝了几杯,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我保证,我发誓,没有下次!”
蓝泽筠说的义正言辞,生怕度落不原谅自己。度落坐起身子,然后将床边散落的衣服拿起来,递给蓝泽筠。
蓝泽筠一抬头便看到度落袒露在外面儿的洁白紧实的胸膛,小脸儿刷的一下,红了一片,立刻接过衣物,提起自己的靴子。跟一只狡兔似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