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好端端的,帝君怎么让你来这个地方,还要拉上我,以前在焦溪的时候,虽然人少了点儿,不过好歹自由自在,不用受管教,还有漫山遍野的曼珠沙华看,以前我老觉得就那样,如今看不着了才觉得,还真挺好看的,至少比这光秃秃的地方好太多了!”
蓝泽筠听着白雨曦的埋怨,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又不是回不去了,每月只上二十天课,上完课回去不就得了,焦溪离这里又不远,以小极的速度,我瞧着不到三个时辰就到了。”
白雨曦闻言,又深深叹了一口气:“你说的轻巧,二十天课啊!那些糟老头子……能教些什么东西,明明在家里也能学嘛,你说,你是不是又惹到帝君他老人家了。”
蓝泽筠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干脆不理白雨曦,自顾自的收拾起床铺行李。
第二日一大早,蓝泽筠便早早起床,待收拾妥当准备出门时,才记起屋里还有一个睡得跟死猪一样的人。
蓝泽筠轻手轻脚的靠近白雨曦的床,掀开床幔,只见那人双腿夹着被子,怀里抱着枕头,睡的正香,竟然一点儿警觉之心都没有……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时辰,蓝泽筠便开始了极其恼火的喊白雨曦起床行动。过了约莫三刻钟,白雨曦才消停下来,妥协的下床穿衣洗漱。
蓝泽筠将白雨曦的院服替了过去,白雨曦接过来,转来转去,撇了撇嘴道:“什么东西,真丑,!太难了!”
好不容易等到白雨曦穿好了衣服,蓝泽筠快速拿过梳子,替她束好发,这才拉着白雨曦出了门。一路往先生授课的地方跑去。
巳时钟声响起,穿过铺了青石的廊桥右侧的小榭里,一位身着黑色锦衣的先生端正入座,自顾自的泡了壶香茶,放在一旁,然后才打开面前的竹简,开始为底下的学生慢慢讲解起来。
忽而一阵急促慌乱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最后,停在了小榭门口。蓝泽筠脸上有些歉意,拉了拉白雨曦示意其站好。
谁料那位授课的先生并未搭理她们二人,自顾自的讲课。气氛十分尴尬,底下的学生不时投来打量的目光,偶尔还有几声窃笑。
白雨曦听见后,立刻转头过去,故作凶狠的瞧着那些人,可能是惧怕白雨曦的身份,所以他们倒也不敢再造次。
这先生讲了有一个时辰,白雨曦只觉得听的头昏脑胀,站了许久,腿也困得厉害,隐隐之中有些睡意,开始左摇右摆的打盹儿。
又过了一个时辰,老先生放下竹简,轻轻抿了一口放凉的清茶,这才转过头来。神情严肃的盯着她们二人摇了摇头
“天子犯法当于庶民同罪,身居高位,更应当身体力行,为人表率,做万人之榜样,如此懒散没有规矩,我魔族千百年的好名声岂不是毁于一旦!”
白雨曦闻言蹙眉,打了个哈欠,看着对面儿吹胡子瞪眼儿的老头道:“还千百年的好名声,先生您是不是好久没出过黄泉了,如今咱魔族在外边儿的名声,那可是响当当,威名都能和蛮荒的妖邪相提并论了,我们两个小姑娘能毁到哪儿去?”
此话一出,原本肃静的学堂突然热闹起来,大家皆交头接耳,四处说笑。
这位老先生闻言,气得脸红了一圈儿,立刻拍了拍戒尺,示意底下安静,而后起身拿着戒尺就朝这边儿过来。
白雨曦从小就怕这个玩意儿,每次闯了祸后,阿娘总会让白嬷嬷将戒尺拿出来,别看着玩意儿小小的,瞧着脆弱,实则是用青水藤做的,结实的很,每一次,白雨曦都被打的哭天喊地。
于是,白雨曦立刻退了一步,往蓝泽筠身后躲了躲,只露出一只眼睛盯着外边儿的动静。
“躲什么躲!自古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二人今日迟到,此刻还敢顶嘴,不守规矩礼仪,不尊敬师长!成何体统!”
这老头说话声音极大,吓得白雨曦心脏一跳一跳的,蓝泽筠瞧着气氛不对,立刻将白雨曦拉了出来,然后对着面前的老先生恭恭敬敬的行了礼,才道:“先生此话有理,自古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今日我二人迟到半分,属实没有规矩,先生罚我二人站着听课,算是教诲。我二人日后自当警醒于心,绝不敢再犯。不过,除此之外,我们确实再未做错什么。君子讲究实事求是,光明磊落。雨曦刚才所说,确实是真真实实,毫无半点虚假。虽然魔族并为有丝毫冒犯他族之意,不过确实是名声不好。他人闻之皆是色变神惊。”
蓝泽筠站的笔直,语气不卑不亢,没有冒犯之意,也绝不胆怯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