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带着我御身离去,哪知那些人如飞涌的蚁虫,紧随阿华而行,筑起撑天之柱。
头顶之上,很快有涌了上来,他们的剑从上海而下,势如破竹,阿华抬手以百斩相抵抗,怀中有我,很是吃力,渐渐败下阵来。
他半跪在地,以百斩支撑,嘴角有殷红的鲜血流出。
我着急出口道:“阿华!”
可身旁的人怎会给我们喘气之息,瞬间提剑像我们飞扑而来,是要将我们剁成肉泥。
突然天空中划过一缕淡黄色的光,破开了一路法阵,阿华抓住机会,瞬间待我消失,离开了圃尚境地。
他依着一棵树,瘫软在地,满脸疲惫之色,银白的衣裳,慢慢出血来,我着急的扒着他的衣服察看,白衣下满身伤痕。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受伤,刚才他明明没有被那些人伤到,我心里一急,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眼泪哗哗的止不住往外流,我紧咬牙,不让自己哭出声,声音轻颤道:“阿华,你怎么样了?”
他紧握着我的手,艰难地扯着笑,安慰道:“我,没事,只是,消耗了太多灵力,我息息便好。”
我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哭道:“你骗人,你身上都是伤口,都是血!”
他抬手给我擦拭眼泪,疲惫笑道:“阿语,你怎么像小孩子了,我真的没事,不信,你让我……”
我按住他又想瞎逞强站起来证明自己没有事的身子,翻出灵焉中,阿夏给我的各种伤药,给他涂抹在身上,埋头扯着自己身上的衣襟,给他包扎上伤口,他身上伤口多,衣裳不一会儿便没剩多少,他开口说让我用他的衣襟包扎,我不理会他,自顾自的撕扯着身上的衣襟布条。
雪花落下来,落在光溜溜的腿上,一阵凉,我忍着寒意,给他包扎完伤口,可他不但没有好转,脸色越来越差,先前只是失了些血色,如今是没有血色,如纸一般煞白。
先前还瞧着我的眼神,此刻渐渐溃散,神色迷糊,身上的血好像用药止不住,我的衣襟不一会儿便又打湿透。
我神色慌张,六神无主,十分的痛恨自己为何没有功法,此刻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阿华!”我伸手摇晃他的身体,不让他闭上眼睛:“你不要睡,我带你去找大夫,我带你去找大夫。”
我蹲下身,扯过他的手臂便往身上搭去,哪知我根本背不起来他,我使劲拽攘他,他却毫无反应,我忍耐不住俯在他身上痛哭出声。
我改怎么办,我改怎么办?
我此刻才真真的体会到凡人的无助与懦弱无能,与无能为力。
这一刻,感觉天都在戏耍我,为难我,和我作对。
“小语……”身后传来不敢相信的声音,我感觉黑暗中突然现了一道光,心中顿时燃起了希望。
我转身站起身步履蹒跚的跑向他,我不知道自己此刻在他心中是什么形象,也顾不得自己与他的隔阂,拉扯住他的手,哀求道:“易风,你救救阿华,你救救阿华,我求你了。”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我,张嘴似要说话,可最终叹了口气,拂开我的手,向阿华走去。
我紧绷着身子,蹲在他与阿华身侧,抬袖擦干眼泪,眼睛紧随他的动作而动,生怕漏了什么。
我小心开口道:“怎么样?”
“不太好!”他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我心陡然瘁停。
我有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为什么?”
“瞧他这模样,像是那反身挪移之术。”我抬头看向出声处,这才发现与易风一起来的还有一人,是他那师妹,林歌。
先前我着急求助,听见易风的声音,转身眼睛里便只瞧见了他,如今要不是林歌出声,我还未发现有她。
我仰头愣愣的盯着他,问道:“什么意思?”这种功法我听过,可阿华怎会,我不相信。
她以为我不知道何为反身挪移术,开口解释道:“这术法要用到本人的精魄,或者魂灵为引,再施于法阵,这本人杀多少人,出多少剑,在阵中没有多少反应,可只要一离开法阵之中,所有的伤痛都会反噬到本人身上。
这术法狠毒之处便在此,你要不累死在阵中或被杀死在阵中,要不就被自己在阵中凶狠不留情的手段反弑而死。
瞧他模样,在阵中应该是克制了许多,不然他早就被自己给杀死了。”
她说的我都知道,我只是奇怪阿华何时丢了精魄魂灵,让人作以把柄,施于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