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砚见到她畏惧似的避开他的目光,心被痛蛰了一下,握了握她的手,鼓励道:“怎么欺负的?”
姜也却不答,隔着花束意味不明地望向他,半晌,发出个模糊的暧昧音节,“坏东西。”
凌砚粲然一笑,单手将面前碍事的花束拿开,把人抱来腿上,然后掌住她的后脑,与她额头相抵。
安全距离消除。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他们隶属同一个阵营,彼此依偎,互相依靠,他的怀抱永远坚实宽阔,热气蓬勃……
此刻,他的气味,他的眼神,他的温度,都让她坚信自己还被人深爱着。
人生依然值得强打起精神。
刚刚那点儿不安倏然被驱散了,姜也伸臂圈住他的脖颈,断断续续道:“我每天都很困,身体很沉,脑子也不太好用。上上周,跑进来一只小猫,我抓不住它。”
“最近总是断断续续想起以前的事。我很想回家。”
“我会跟医生再聊聊,尽量早点来接你。”
“外面怎么样?”
凌砚闻言,不由得想起最近听到的关于姜广林和魏长音的消息。
姜广林涉毒涉黑妨害公务行贿等数罪并罚,一审被判无期,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姜广林不服正在上诉。
魏长音受贿近4961万元,有1120万是未遂行为,而他归案后坦白交代,酌情减轻处罚,依法收缴违法所得后,被判12年。
姜家老太太变卖家产,一夜返贫,带着患重病的孙儿租房,靠四处打工和远渡重洋的孙女接济度日。
凌砚没打算说这些晦气事儿,握了握她的手,“外面都很好,就等你好起来,然后我在想,春天结婚怎么样?”
姜也歪头笑,“好像很好哦。”
话一讲完,才想起他父母一直反对他们在一起来着,遂问道:“那你爸爸妈妈怎么办?”
“他们知道你好起来会同意的。就算不同意,那也是他们需要消化克服的事情。”
姜也点头,盯着他漂亮的眼睛,伸手拨了拨那一扇浓密的睫毛,问道:“你呢,工作怎么样?”
“我很好,工作也很顺利,养得起你。”
“我有钱。”简短而掷地有声的反驳。
“嗯。”
凌砚失笑,修长的手指抚摸她的脸颊,和她贴紧。他知道她有钱,只是她受了好多苦,他想把她藏起来,好好养着。
“今天是我们的,”说到一半,她瞟了花束一眼,声音又喑哑下去,嘴唇还在动,却发不出声音,“本来想送你礼物,让你开心。”
“但护士说不行,不合规。”
“我我想表现得好一点,但是好像做不到,现在很笨是吧?”
她的视线慢慢垂下去,挡住失落的光,像只耷拉着耳朵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