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兵的哀嚎惨叫,搅的所有人都没睡好。
次日上午,民夫们抬出去了上百具尸体,很多已经膨胀生蛆,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
……
李家军稍微好一点,但也仅仅是稍微。
所谓的随军大夫,多数练习时长仅有一个月,比蒙古大夫还蒙古。
主公亲自制定的“李家军医疗流程”,和主流医家格格不入,只能圈地自萌。
只见一个糙汉子,手持长筷子念念有词:
“第一步:刀子煮沸滚十下,捞出来。”
“第二步:半碗烈酒,先洗手掌再洗手背,还有半碗,捏住他的嘴,全部灌下去,一滴都不要浪费。”
“第三步:下刀。”
硬木板上,一个伤员被绑的结结实实。
惊恐的看着这个怎么看都像是屠夫的大夫,笨拙的将刀尖刺入伤口,狠狠的一剜。
一声凄厉的惨叫,撕心裂肺。
糙汉子大夫有些紧张,伤口里铅弹变形碎成了好几块,形状扭曲。
还有一部分和血肉搅合在一起,模糊不清。
被绑着的伤员剧烈挣扎,血筋暴起,疯狂的问候自己亲娘,以及所有女性家眷。
幸好,耳朵里塞了棉花团,所以听着不太刺耳。
这个小妙招,是他多年的杀猪职业生涯养成的。
经常杀猪的朋友都知道,临死之前的猪会疯狂的嚎叫,分贝超过120。
他一急,想起了背诵的医疗准则之补充条款一:伤口务必剜干净,宁可多挖肉,也不能少挖。
“奶奶的。”
心里一发狠,手上刀子刷的一旋,一块血肉落地。
伤员突然噤声,昏厥过去了。
……
“漕,不会死了吧?”
半碗烈酒倒在伤口处,这叫清洗伤口。
伤员又活了,流着眼泪用世上最恶毒的语言,虚弱而坚定的咒骂。
“呼,活了。我就说嘛,这人总比猪结实。”
这名半路出家的蒙古大夫,如释重负。
冲出去吼道:
“怂鸟,快进来包扎。”
“来了,来了。”
包扎的瘦子就细心多了,先洒了止血金创药,然后麻利的包扎。
伤员整张脸都是汗,虚弱的问道:
“你们俩以前是干嘛的?”
“嘿嘿,他是杀猪的,粗人。俺是个劁猪的,手艺人。”
“你可千万别死啊。10天之内你没死,俺们俩就能得500文赏钱。你要是死了,俺们俩就只能拿20文赏钱。”
伤员瞅着这个秃顶、矮瘦、眼神猥琐的“大夫”,积蓄了一口气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