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渐停。
炮台上竖起了莲花大旗。
白旗帜上绣着一朵红白相间的绽放莲花。
武昌城头的清军,顿时心往下沉。
新任守备,张九佬站在城墙上久久不愿离去。
他从黄陂带出来的老乡、邻居、好友们全完了,那一张张笑脸,在他的眼前飘荡。
打仗会死人,他有所准备。
可这短短数日,几百熟人全没了,实在是接受不了。
他摘下红缨帽,心想若是回乡后,会不会被乡亲们痛骂自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拿几百熟人的血,铺成了自己的坦途大道。
却不知同时又有多少人羡慕自己,居然攀上了抚远大将军的关系。
只要再打几次漂亮仗,参将副将都是寻常。
“九爷,您让小的一顿好找。”
“有事吗?”
“总督府议事,请您速去。”
“好。”
张九佬擦去眼泪,急匆匆跑下城墙。
……
总督府,一群红缨帽脸色沉重。
武昌城的屏障就这样丢了,接下来就是硬碰硬了。
阿桂环视这些人,说道:
“武昌,一座因武而昌的城市。这么厚重的城墙,加上1万多官兵,堆积如山的粮食、火药、炮子。若是还守不住,诸位就一起投长江吧?”
“阿相说的是。”
众将官也跟着笑了,心情放松了许多。
武昌城这么厚,制江权也在官兵手里,想想是没什么可怕的。
“张守备,你会水吗?”
“标下是河边长大,水性娴熟。”
“武昌城守营正好病死了一个水营守备,你补缺吧。教匪没有战船,都是些民船,你可多多出战,给他们制造麻烦。”
“嗻。”
张九佬单膝下跪,随后离开。
虽然一众绿营将官对他颇为嫉妒,可文官们都看的清楚。
此黄陂佬并不是阿相的心腹亲信,只是顺路看上的一枚棋子。
能被贵人看中,并且利用!
对于他一个外地佬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若是他命硬,敢打敢拼活到战争结束,这辈子也就翻身了。
黄陂县多了一个望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