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来了对方手里空了的药碗之后,侍女便退下了,房间里再次只剩下了江念归一个人。
旁边的烛火还在?燃着?,时不时地发出一阵烛芯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暖黄色的烛光撒在?身上?,只是?没有多少的温暖,反倒是?让人觉得浑身冰冷。
江念归甚至分不清楚这阵冰冷是?因为严重的风寒还是?因为身边少了一个人。
这时他彻底明白了自己和楚荣成的区别,心里不禁感到一片荒芜。
但荒芜过后便是?满怀的恨意?。
江念归这一病就?病了大半个月,整个人都瘦了两圈不止,和之前?相比更加得弱不禁风了。
就?连萧鹤匀见了他之后也不由得哑然:“你这……”
但他话说了一半又连忙止住了话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似的。
“我没事。”
江念归知道他想说什么,表情自然地微微颔首。
见他这幅模样,身边的人竟然一时之间分不清楚现实来。对方这个样子好像十一根本就?没有离开似的,又或者说他身边根本就?从未出现过这个人似的。
除了柳清宁来道歉的时候提及过十一,之后所有人都像是?失了忆似的不再提这个名字。
时隔大半个月再次回到大理寺,认识的那几个同僚纷纷上?前?关心寒暄了几句。
而江念归除了更瘦了些、神情更加疏冷了些之外还和之前?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韩子任三人却觉得对方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了,就?连萧鹤匀都快忘了十一已经不在?了这件事情。
江念归每天?都在?大理寺和家里来回奔波,整天?都埋头于一堆文书案宗之间,时不时地还出几个外勤,忙得几乎是?脚不沾地。
就?连回了家也不曾休息,房间里的灯经常亮到大半夜。
这样一来,萧鹤匀不免来找他说些话,无非是?关心一下他的身体,“顺便”委婉地让他好好休息。
江念归放下手里的文书,抬眸看着?自己面前?面带担忧的蓝衫男子,眉眼?稍带些柔和:“放心吧,我没事。”
“你这哪像没事人?”
萧鹤匀没把这句话说出来,只是?在?心里淡淡地说道。
“你自己注意?些。”
末了,他只是?这么说了一句,离开时轻轻叹息了一声,对此也有些无能为力。
作为除了十一之外和江念归认识最久的人,萧鹤匀也有时摸不准江念归的心思,对方像是?一团迷雾似的,若说之前?对方还有意?对身边人温和些,那现在?简直就?是?无差别的冷淡。
他们还算好的,知道对方是?因为什么原因变成这样的,但柳清宁却一根筋地认为对方这么冷淡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一连多日,柳清宁都整日跟在?江念归的身后嘘寒问暖,对方一咳嗽他就?紧张得不行?,恨不得将人摁到床上?用棉被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