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女子,宋夫人的婆母知道怀孕产子有多么辛苦不易,从未想过急着抱孙子,还要宋夫人在房事上多注意些,最好十八九岁之后再生孩子,就算二十好几,那也是不迟的。
公婆说的每一句话,宋夫人都记在心里。
只可惜宋回和宋枝枝都没有要成家的意思,这些话,宋夫人也只能和阿烛说了。
阿烛一一记下,宋夫人方才露出欣慰的神情,摸了摸阿烛的脸颊,柔声道:“回去吧,外面风大,小心着凉。”
阿烛点头答应。
但一直到马车离开巷子,彻底消失视野之中,她才慢慢转身。
奚澜握住她的手,想安慰,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奚澜小声道:“左右我们都无所事事,你想什么时候去找他们,都是可以的。”
阿烛笑了一下,目光落在檐角,落在花草上,轻轻道:“其实没有特别难过。我早就习惯了。”
阿烛偏头,看见奚澜望着自己的目光,扶额道:“你能不用这种眼神看我吗?我哪有那么可怜啊。我只是忽然有些感慨。。。。。。”
她的声音忽然变得缥缈轻柔,抿嘴微微笑起来,轻声问道。
“人这一生,究竟要经历多少次别离?”
“圆满又该如何去定义?”
奚澜握紧了她的手,道:“于我而言,短暂的分别都是十分煎熬。而此刻,便是圆满。”
“圆满本身无法定义,千人千面,千种活法。有人穷极一生不过只为吃一顿饱饭,如此即便生命到头也算圆满。有人高官厚禄,享千金食禄却也仍就不知满足。有人汲汲一生,庸庸碌碌,心无归处。也有人从始至终,不论刀山火海,寒霜剑雨,也坚定如一朝这心之所向而去。”
奚澜难得会说这种长篇大论的道理。
他边说边思考,似乎在组织语言,因而愈发显得声音轻缓柔和,如清泉脉脉。
最后总结道:“我觉得我们现在就很好,我心满意足。但如果你想做什么,我也会陪你。”
他笨拙而真诚,从不轻易叫人发现自己的温柔之处。
阿烛抬眸,与他目光相撞。
就像是心中照进了一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