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唯恐那南唐老皇帝撑不过入秋,使得边境局势骤变,说什么也不肯多歇几天,待兵部一送了书函就要立刻出发回襄阳。
他总共才在京城待了不到一个月,云苓甚至没能好好私下招待他一顿。
宣平侯婉拒了她的好意,倒是主动提起了另一件事。
“拙荆此前糊涂犯下重罪,其中也有臣的过错,对她疏于管教,险些酿成弥天大祸,更承蒙您宅心仁厚留她一命,臣在此向凤君谢罪。”
“往后臣必定对林氏严加管教,绝不让她再犯一丝一毫过错,如今运送炮火战车一事也请凤君放心,臣定守好襄阳,护住大周江山,绝不辱命!”
说完,宣平侯严肃地行了一个大礼。
宣平侯说话很让人舒服,他既不为林芯开脱,也不替自己辩解什么缘由苦衷,坦然诚恳地认下了错后,给她一颗定心丸,表示绝不会让林芯再坏事。
云苓素来喜欢和这类人打交道,摸清楚了他的性子,这次也并未谦让,落落大方地受了这一礼。
“好,我相信侯爷,那么今日起便静候佳音!”
她回应爽快,亦是没有说半句世故的面子话。
二人相视一笑,君臣之间默契十足,谁也没有为林芯做过的事生出半分嫌隙。
宣平侯在,费了老大劲还是避免不了假币满天飞。”
“然后他就突发奇想,问我是否能在纸张的颜色上作出特殊的区别来。”
纸墨虽贵,却不算得稀罕物,除了普通的宣纸外,市面上也有很多不同颜色的彩笺,商人为了迎合文人墨客与读书的闺阁小姐,还会专门给纸张熏香。
容湛的脑子很灵活,在领教到璇玑的本事后,就问她能不能给纸张染上不同的颜色。
“不同颜色的宝钞可以拥有不同的面值,如果能让纸张的颜色与市面上的寻常彩笺区分开来,再配以特殊图案文字,这就大大增加了仿造的难度。”
言外之意,就是利用颜色给纸币加一道防伪证明。
最好这些颜色的配方要独特一些,让寻常人无法轻易调出这种颜色来。
“为他这一句话,我可是整整忙了一个多星期,才琢磨出了成本最低、颜色最丰富的配方来!”
璇玑这些彩纸样品的颜色,都与市面上的彩笺颜色不同,她为了满足容湛苛刻的要求,对着色卡都快把眼睛调瞎了。
“哎呀!我之前居然没想到这个办法!”云苓不由笑着赞许,“还是我们容世子的脑瓜聪明啊。”
她们生来就习惯了无现金社会的生活方式,从未使用过纸币,都忘了曾经的纸币是可以将不同颜色赋予不面值的。
容湛自行想出来的巧思,倒是超前于这个时代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