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风灵凌带人过府来,还带着简单的物资,譬如干净的饮用水、食物、衣物、棉被和行军用大帐蓬,让人有个躺下休息的地方,不用受风沾露。
不必说,还真是帮上很大的忙,仆婢之中还有孩子,有了遮风避雨的地方,他们可以安心睡一觉,得了风寒的人也不多,在风灵犀的安排下井然有序,无人哭闹。
司徒渡和段轻烟是第一对被救出的人,他们身形狼狈,满脸是浓烟熏出来的黑,穿着单衣,脚下着袜无鞋。
「父王、母妃,您们受惊了。」司徒风绝一脸愧色的跪在靖王夫妇面前,脸上有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人没事都安好就好,财物的损失不算什么。
「没吓到,你快起来,别跪,父王和你母妃也是刀光剑影杀出来的,这点小火本王还不放在眼里……咳、咳!」
被烟呛伤喉咙的司徒渡轻咳两声,段轻烟伸手轻拍他后背,两人都已经梳洗过。
「就你说大话,也不首看多大岁数,都一把老骨头了。」段轻烟念叨了句,又温柔地看着次子,「不过你父王没说错,当年的皇宫内乱死了不少人,一堆堆的尸体用推车运出来,在城外烧了三天三夜才烧完……」
那场面很是壮观,却也十分惊心,胆小的人怕是连夜恶梦。
「说什么烧尸,别吓着咱媳妇,犀儿,你听听就好,都陈年往事了,提起来臊人。」要不是她爹伸手推了他一下,把他从箭雨下捎出,他这条老命早就没了。
风灵犀为二老披上毛毯,再送上两杯热茶暖暖胃,「爹,我胆大着呢!小时候爹娘在床边说给我听,哄我睡觉,爹还偷骂你,一个困住敌人的阵法教了你百八十遍你还学不会,气得他想把你丢进猪圈里,让你跟猪学聪明。」
风震恶的意思是人不如猪,猪都比靖王聪明。
「呿!明明是他没耐性,教到一半就走人,我这半吊子本事全拜他所赐,他还好意思嫌弃我笨。」一提到往日时光,司徒渡萎靡的精神为之一振,跳脚骂了风震恶,像个年轻小伙子似滔滔不绝的说起过往,好似那个和同伴笑闹的少年郎。
本来担心父亲因王府被烧而抑郁的司徒风绝看了妻子一眼,轻握她小手,感激她仅用几句话就活络了气氛,让人忘了不甘和熊熊大火中的靖王府。
「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我闻到一股火油味。」对味道十分敏感的段轻烟看向二儿媳。
风灵犀顿了一下才回答,「是有人放火,媳妇的人还在查……」刚说着,一条人影被人从空中抛下,砰的一声落地,旋即一道硕长的身影落地,脸上戴着黄金打造的鹰形面具,目光锐利如雄鹰,只露出薄抿的唇。
「风暴哥哥!这是……」
「她和十二名身着黑衣的蒙面人站在府门外看着火光笑得得意,说着『烧吧,我就是要烧光一切』,所以我把她捉过来了,顺便一提,她是靖王世子妃。」说完,他又运起轻功走了,彷佛不曾来过。
靖王府上下群聚在练武场,他弄的这出不仅仅司徒渡夫妇和司徒风绝、风灵犀看见了,其他的府兵和下人也看见了。
瞬间,整个练武场像炸开似的,处处都是议论和咒骂声。
「什么,世子妃?」
「她是司凤……」
「天呐!她想烧死我们,怎么这么恶毒!」
高空坠下的司凤有些回不了神,脑子浑浑噩噩的,像是灌了水似,过了好一会儿才在叽叽喳喳的人声恢复意识,她揉着发疼的额侧把头一抬,愕然的一僵,瞠目而视。
「你……你们为什么都在,不是死……死了吗?」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幻觉,她看错了,应该化作灰烬的人怎么可能好端端的?不相信眼前所见的司凤不断的自我催眠。
「你那么希望我们死?」
看到婆婆一脸厌恶的看着她,这些年不受待见的委屈一下子爆发出来,司凤神情疯狂的大吼,「是的,你们都该死,一个也不能活,我要你们全部死在我面前,被火烧成灰烬,什么也不留下!」
「为什么?」段轻烟难以理解,他们供她吃、供她住,供她任意挥霍,除了没法当她是自家媳妇外,她要什么几乎都有。
「你、你、你……你们一个个都瞧不起我,认为我不要脸,无耻,利欲薰心,但有谁问过我在想什么?我只是无可救药的爱上司徒风华,想和他在一起,你们为什么不肯成全我,把我当外人看待非要逼我离开……」她指着府里几位主子,唯独跳过风灵犀。
「所以你对世子下药?」风灵犀突然一问。
司凤眼睛一闪,低声笑起来,「因为那女人要出嫁了,他要去抢亲,他说要把我送到庵堂,然后过段日子再向外宣布我因病身故好迎娶心爱女子,我听见了,他好狠的心……我不让他走,他走不出去……」
「你错了,那只是我和三弟闹着玩说的胡话,其实早在我说话的三天前她就嫁了,我还站在路边目送她出阁。」
听说靖王府走水,跟弟弟匆匆赶回的司徒风华正好听到这段话,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咬牙说了这么一句。
他万万没想到,只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却造成了自己数年的痛苦,还险些毁了全家。
「什么?」司凤刷地面色惨白。
第十二章善恶到头终有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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