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用什么材质打造的簪子,隐隐泛出黄金般的光泽。造型是寻常的凤尾形状,但做工精巧,线条圆润。凤尾处原本应该是嵌有宝石之物的,如今却只有一个凹陷。
簪子的尖处有些暗色,象是陈年不褪的血迹。
雪将它递给如歌:“当年我答应烈明镜封印你三年,索要的报酬就是这根簪子。既然你已知道自己的身世,那就把它给你吧。”
她的手指微微发颤,食指划过簪尖,“啊”地轻呼,一串血珠滑落下来。
雪心痛地将她的手指含入唇内,道:
“小心点!这簪子怨气太重,已是凶器,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刻,不要碰触它。”
“哦。”如歌点点头。
雪为她的手指止好了血。
如歌忽然笑道:“你的仙力好象真的减退了啊。不是只用手指一挥就可以将伤口复圜吗?”
雪笑得一脸惊奇:“好难得,你居然还可以开玩笑。”
“整日以泪洗面对敌人并无功效。”
如歌站起身,走到屋内的铜镜前。
她端详着镜中人。
洁净如玉的面容,黑白分明的眼睛,唇角薄薄有些稚气,鲜艳如火的衣裳衬得她美丽倔强。
“我……长得同她很象吗?”
如歌抚着自己的脸。
雪仔细看她:“暗夜冥气质柔弱象临河的芦苇,你勇敢坚毅是湍流中的磐石,虽然五官轮廓相似,但没有人会把你和她弄混。”
如歌轻笑:“她如果真的那样柔弱,就不会有勇气刺伤暗夜罗和自尽。柔弱应该只是她的外表吧。”
是这样吗?
雪暗自想着。或许也有道理,不过因为他心里只有她一人,就从未真正体会过别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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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阳光明媚。
前些日子一直下雨,小溪中的水涨了半尺。清澈的溪水穿流在青山之中,漫过湿黑的石头,闪着银色的波纹,哗啦啦欢快地流淌。
溪水边有一座坟。
坟是十九年前的,然而象是有人一直在细心照料。没有丛生的杂草,绿茵茵的细草好似一层轻柔的薄毯,呵护着风吹日晒的坟头。细草不高也不低,茸茸的非常整齐,打理它们的人必定是十分用心的。
围绕着隆起的坟头,开满了芬芳的野花。
野花很香,蝴蝶翩翩起舞。
野花色彩绚烂,有粉红色、淡黄色、白色、紫色……无论哪种颜色的花儿,却都有一种温柔的风华。
这就是暗夜冥的坟。
如歌跪在坟前,望着那块木碑。
暗夜冥,她的母亲。自从出生,母亲这个字眼就离她很生疏,她一向以为只要有爹就够了,所有的爱爹都会给她。可是,此刻心底默念着“母亲”两个字,一股酸热慢慢自她的鼻梁扩散到全身。
她用拳头抵住鼻子,扭头对玉自寒道:
“师兄,我见到我娘了啊。”
玉自寒温柔地看着她:“你娘一定很开心。”
“希望她不要失望。”
今天,她特意梳妆打扮了下,面容晶莹如玉,双唇微施丹朱。春日的阳光下,她清爽的体香扑面而来,红衣鲜艳得象第一抹朝霞,灿灿生辉。
玉自寒微笑。他知道暗夜冥一定会因为如歌而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