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酿饼是苏州的时令小吃,一般在清明前后才会做。
前两天准备给林向雪爷爷做锅贴时,听她说她爷爷身子不太好,东西也吃不进去,就念叨着吃苏州的酒酿饼。
白榆刚好会做酒酿饼,回去便做了几份出来:“不用客气,你不也帮了我很多忙吗?”
林向雪却摇摇头:“一码归一码,你不知道这对我意义有多大,我爷爷说你做的酒酿饼跟奶奶做的一个味道,外脆内软,带着淡淡的酒酿甜味,吃起来香甜肥糯,他想周末邀请你去我家吃饭。”
她是爷爷和奶奶带大的孩子,对他们的感情比父母还深,前几年奶奶走了后,每逢奶奶的忌日爷爷就会吃睡不好,今年情况更严重,还一度进了医院。
看爷爷茶饭不思的样子,她急得不行,上班时跟白榆提了一嘴,没想到她第二天就带着做好的酒酿饼过来。
他们不是没有让其他人做过酒酿饼,可爷爷吃了总说味道不对,就白榆做的,他吃了好几个呢。
白榆:“吃饭就不用了,一点小吃食而已,况且我周末还有事,不过昨天你说你家有相机,不知道明天方不方便借我一天?”
林向雪欣然点头:“当然方便,下班后我拿给你,对了,我爷爷还说了,以后你要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都可以去找他。”
白榆怔住。
她没想到几块酒酿饼居然能换来这样的惊喜。
林向雪的爷爷位高权重,能得他这样一句承诺,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下班后,白榆回家先和林向雪去她家拿了相机。
相机是海鸥牌的,一台要一百多元,相当于一只手表的价格。
可手表天天用得上,相机只有节日时才派得上用场,而且胶卷和相纸也不便宜,每照一次还要再花钱,所以一般人愿意省吃俭用去买只手表,也不愿意买相机。
白榆心里盘算着回头也买一个。
奶奶年纪不小了,她想拍多几张她的照片,上辈子她想睹物思人也找不到奶奶的照片,心中遗憾了好久。
林向雪很认真把怎么使用相机、怎么拍照的方法教给她,她虽然会拍照,但还是装出不懂的样子,重新学习了一遍。
从林家离开后,她没有回家,而是绕路去了新华书店。
这几天她一直在整理高考需要的书籍,发现手上能用的资料少得可怜,这才想着来书店看看。
来到书店,她几乎把书店的书都翻了个遍,却没有找到有用的资料。
这年头的资料和有用的书籍还是太少了。
两手空空从书店出来,白榆想着怎么也不能白跑一趟,于是抬头往四周围扫了一遍。
很快她的目光就锁定一家在门口卖枣糕的国营饭店,香味都随风飘到她这里来。
她赶紧推着自行车走过去。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服务员一脸骄傲地告诉她:“最后一块刚刚被人买走,我们店的枣糕是出了名的好吃,蒸着吃好吃,要是不喜欢吃蒸的,还可以用花生油小火煎一下,香糯松软,吃了一次保你天天都想吃!”
白榆:“……”
本来吃不到就很揪心,被服务员这么一形容,更是馋得抓心挠肺的。
白榆推着自行车失落地转身,然后就看到了江霖。
破旧的老街上人声、车铃声此起彼伏,喧闹杂乱,同时充满了人间烟火气,他穿着一身白衬衫,长身玉立,身后金灿灿的桂花树把他衬托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白榆的注意力却在他手上装着枣糕的纸袋上。
江霖也看到白榆,也注意到她的目光:“你来买枣糕?”
白榆下意识就想否认,只是她还来不及开口,身后就传来那服务员的声音——
“没错,这位女同志是来买枣糕的,不过我们店的枣糕太抢手了,这位女同志没买到急得都快哭了。”
白榆:“…………”
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
白榆真想转身把那服务员的嘴巴给捂住,让她把话都给吞回去。
江霖目光扫过她沮丧的小脸,顿了顿:“我多买了一份,我一个人吃不下,另外一份给你。”
白榆很想拒绝,可纸袋里飘来的香味实在太诱人了,于是她拒绝得很不坚定:“不用了,我其实也不是很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