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的墙上干干净净,雪白瓷砖一块连着一块,白亮得刺眼。商陶陶的指尖按在瓷砖缝隙里,尽量使自己声线平稳。
“所以,我们就这样好好告别可不可以?”吸了吸鼻子,商陶陶想让自己轻巧地笑一笑。
办不到。
商陶陶用手背抹去无声掉落的眼泪,说:“秦川,我求你了,别再和我闹了行不行?”
赵岁袅也用手背抹了把自己的脸。
这两年多喝了几次酒,喝完酒后也没容易那么上脸了。
只是眼神轻易出卖了她。
懵懵然。
一个呆瓜。
双手撑在洗手台上,赵岁袅抬眼看着镜子,镜子里的她褪去了婴儿肥,早已一点点长变。
从十八岁回来的她,在前不久已经满了21岁,未来的一切对她全然崭新。
今晚散得早,十点过从酒吧出来。c市的雨仍未停,隋辩原本打算送她们回去,一个男人突然来访,隋辩让他等一会。于是她们挨个被隋辩送到离家最近的车站。
赵岁袅打不到车,蹲在地上等最后一班公交车。正好抽空给俞璧鸿打电话报平安,电话一分钟后被人接起。
曲衡给俞璧鸿掖了掖被子,走到门外,轻声说:“岁袅,什么事?你妈妈已经睡了。”
“……没什么”纷飞的雨丝被风吹过来,她往边上避开,“我突然想她了而已。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叔叔,您早些睡吧。”
最后一班公交车停在面前。
车上寥寥几个人,都是一身疲惫的乘客。
等到车从面前开走,赵岁袅仍没有动。
又看了眼时间,十点二十五。
最后一个电话,打给谢意。
他这个暑假又留在了b市,之前的实验研究收获硕大成果,如今他已成为齐教授的得力助手。
谢意刚从实验室出来,拎着把黑色大伞,还没打开,接到赵岁袅的来电,问他:“你还在忙吗?”
“刚刚结束。”听她声音,蒙着层雨雾,于是问,“怎么了袅袅?”
“就想和你说说话。”
谢意收了伞,站在屋檐下,静静听她说。
赵岁袅自顾自地说着话。
“谢意……”
最近事发生得不少,从哪说起比较好。
“我妈妈和向叔叔结婚了,你知道吧。他们现在过得很好,我也希望他们能一直这么下去。但看见我爸给我的留言时,心里还是很难受。他和我妈妈以前明明很相爱,他们也都很爱我,但后来怎么就变心了呢?”
“陶陶和秦川还是分了……我也不想偷听的。这一年多以来大家都看得到,秦川为了陶陶,整个人变了那么多,陶陶也尽力迁就了他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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