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生好笑道:&ldo;冰床?我以为那是你们给我做的棺材。&rdo;
林序往那冰棺看去,还真说不上是什么冰床,怎么看都是棺材。
世渊道:&ldo;无论是什么,你还是躺上去吧。不然你只会越来越虚弱,而且也会越来越压不住体内的邪魂。&rdo;
世渊的目光一直朝着锦生的手臂看去,那里爬上了一条条黑红色的纹路,看上去就像是极为丑陋的蜈蚣爬在上面。
锦生甩了甩手,那蜈蚣似的纹路像是爬动般像袖子内爬去。
见锦生没有丝毫躺进冰棺的意愿,世渊闪身到锦生身后,锦生躲避不及,还没往前走,就被世渊抱住了。
世渊道:&ldo;得罪了。&rdo;
世渊把锦生打横抱起,施法让锦生动弹不得,然后动作温柔地把他抱紧冰棺里。
锦生面色厌烦,呵斥道:&ldo;世渊,你放肆!&rdo;
世渊不在意地笑笑,道:&ldo;在你被封印的时间里,更放肆的事情都做了。&rdo;
锦生被他呛得说不出话来,既然动弹不了,也索性不动了,就这样被世渊抱进了冰棺里。进入冰棺里面后,锦生手臂上的纹路又往袖子里面缩了一段距离。
既然锦生手握弑神都杀不死世渊,林序干脆把化羽剑收了起来,也示意长怀不要轻举妄动。世渊来时,身上没有任何战斗过的痕迹,那宴会那边大概率是安然无恙的,那么聂子枝应该是处理好了。现在他们只需要活着回到凶犁和聂子枝汇合就行,剩下的事情,再想其他的办法。
锦生叹了一口气,了无生趣地躺在冰棺里。世渊没有盖上冰棺的盖子,他们只隔着一段空气相望。
世渊道:&ldo;我一定会分离你的阳魂和邪魂。&rdo;
锦生无视世渊灼热的目光,道:&ldo;这世间早就已经不需要神了。&rdo;
世渊眼神一动,道:&ldo;不,我需要。&rdo;
长怀站在林序身后,很小声地道:&ldo;我总觉得他们之间气氛怪怪的。&rdo;
世渊的神情灼热而克制,长怀不知道那灼热代表着什么,但林序是知道的。平日里聂子枝就总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但锦生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世渊的情感有异,只觉得他是一个背叛了他的信徒。眼睛里只有对世渊的厌烦和不满。
这神殿在世渊见到锦生后,又被下了层层禁制,无论是平常的方法还是土遁之法,都休想离开这里半步。
林序干脆把背上的冰盒放了下来,坐在上面,并且招呼长怀也坐下来。
长怀扯了扯林序的衣袖,道:&ldo;怎们办?剩下我们两个根本不是世渊的对手。&rdo;
林序示意他放宽心,道:&ldo;现下来看,他不会杀了我们。&rdo;
长怀不解,用眼神询问着林序。
林序道:&ldo;要杀了我们,要耗费他大量的灵力,而他现在最缺的,就是灵力,他可还有那么多禁制和冰棺要运转。更何况,他还要施法压制锦生体内的邪魂。&rdo;
虽然两人说话小声,但还是被世渊听见了,他哼了一声道:&ldo;公子玄览还真是料事如神,我目前是没有精力杀了你们。但是你的移魂之术,再过几个时辰不回到你的身体里面,等着你的还不是死。&rdo;
长怀道:&ldo;这里最该死的人,应该是你。&rdo;
世渊站起身,靠在冰棺上,道:&ldo;杀公子玄览需要耗些灵力,但是杀你不需要。&rdo;
林序也站起来,把长怀护在身后,他和世渊紧张地对峙着。
躺在冰棺里的锦生,轻轻唤了一声:&ldo;世渊,不可杀生。&rdo;
世渊一下子跟忽然被寒风吹打的小草一样焉了,闷闷地回道:&ldo;教训得是。&rdo;
听到这话的长怀一下子笑出了声,世渊一下子投去一个警告的目光,那目光顺着长怀落到了林序身上。
林序心下也觉着好笑,心想:锦生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要么锦生是一个伪善到极致的人,要么锦生被蒙在鼓里,一直以为世渊是个和蔼善良的人,只是在他自绝的时候,背叛了他而已。却不知在这千百年里,世渊杀孽无数。
既然世渊不想让锦生知道他那些杀孽,世渊就站在了被动的一方。
这样一来,完全蒙在鼓里的锦生、世渊和林序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制衡气氛。但世渊眼底偶尔流出的阴鸷,想来只要让他抓住机会,恐怕立马就会杀死林序和长怀。只要知情人全部死了,那些事情,世渊想说是谁做的,那就是谁做的。
世渊的禁制不仅仅防着林序和长怀,同时也制止了锦生出去。世渊在等,等外面的世界被搅得一团糟之后,他又如救世主一般,扮演着和蔼可亲的角色。
林序试着把魂魄放进自己的身体里面,但都失败了,长怀在一边干着急。土地神的身体被林序占据,他的魂魄被压挤,要是在几个时辰里,两个魂魄不能归位,那等着的还是死亡。
他只好无聊地坐在冰盒上,看着世渊和锦生叙旧。甚至算不上叙旧,都是世渊在说,锦生也不爱搭理。
锦生道:&ldo;天下分久必合,久和比分。在天下稳定下来的时候,旧神就应该走向衰亡才对。&rdo;
世渊皱着眉有些不满道:&ldo;你总是说这样的话,也不管这样的话中不中听。&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