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李婧冉却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的薄唇。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像是缱绻缠绵的情人,李婧冉微微笑着,眼神却含着凉意。
她轻声道:“祭司大人,可是要本宫亲自教你如何服软?”
服软与臣服,这些词语天性便带着高低贵贱。
李婧冉如何能容忍裴宁辞高高在上地低头吻她?
她要的是神明为她献祭。
他不愿褪下里衣可以啊,那就得学会怎么从别的方面弥补她,讨好她。
主动献吻,与低头吻她是不同的。
裴宁辞当真是个很聪颖的人,他分明如此通晓人性,平日里却偏要装出那副冷淡疏离的样子,将自己和人世凡尘划出清晰的界限。
他听懂了李婧冉的意思。
她想要他在她面前屈膝,脆弱地仰起颈子索吻。
更确切的说,是求她恩赐般的吻他。
就连面见天颜,按照惯例大祭司也被开恩无须屈膝。
大祭司跪天跪地,却从不向任何人下跪。
她想要让他破例。
从沾女色,到下跪,她要将他的所有禁忌逐个击碎。
就像是要击碎他的傲骨,让谪仙般清冷孤高的人变得卑微。
裴宁辞一言不发,却只是轻勾着李婧冉一同躺倒在床榻上。
轻纱帷幔晃动着,月光透进来只余影绰光影,朦胧地照在两人身上。
裴宁辞仰躺着,乌发凌乱地铺在他身下,感受着身上属于另一人的分量。
他轻轻喘了下,眼眸上移与李婧冉对视,嗓音依旧是哑的,这次却是刻意染上了些情愫。
“殿下,您压到臣的发丝了。”
分明没有任何逾矩的字眼,拼凑在一起却变得如此引人浮想连篇。
高高在上的大祭司又冷又欲,很诱人。
而如今主动引诱她的裴宁辞却像是禁欲者破戒,比其他任何时候都更能讨李婧冉欢心。
裴宁辞说罢,那双浅金色的眼眸就这么凝着她,李婧冉能从中看到自己的倒映。
他在引诱她,引诱着求她放过他。
李婧冉唇角轻勾,指尖如一尾冰凉滑腻的鱼,若有似无地隔着单薄衣衫,滑过他的心口。
裴宁辞忍受不住这种折磨,修长的手指圈住她的皓腕,微微仰着脖颈,主动偏头吻上了她的唇。
晚风吹得轻纱摇曳,许钰林走到窗边悄悄眺时,瞧见的就是这一幕。
长公主在上,衣衫整齐得一丝不苟,而他那向来如谪仙般不可近身的阿兄衣衫单薄又凌乱,露出一片冷白的肌肤。
几缕乌发顺着他的里衣探入衣领之中,他阿兄分明那么圣洁,却在闭着眼主动仰头,吻着世间最贪图享乐的长公主。
这一幕太过有冲击力,许钰林一时之间竟回不过神来,在窗边怔了半晌。
他听到长公主嗓音含笑,似是宽容上位者的温柔轻斥:“大祭司怎么连接吻都不会?”
女子温和又不失强硬地掐着他的下颌,居高临下地欣赏着裴宁辞眼眸湿润的狼狈样子,而后笑了声。
她轻拍了下裴宁辞的脸庞,动作不重,但那清脆的响声却极具羞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