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牧却完全不同,他也是柔和的线条,但却是很圆的杏眸,笑起来时眼尾还会微微下垂,唇红齿白透着一丝娇。
是很能激起各个年龄层女性保护欲的长相,分外乖巧腼腆。
只是他每每一开口,那种虚伪的乖巧感就荡然无存了。
李元牧缓声道:“阿姊贯来最是会骗朕。朕总在想,阿姊是否只有躺在那棺材里头,这张嘴才不会再说出假话?”
如果被他捏着小命威胁的人并不是李婧冉,她兴许会很乐意暗戳戳伸出脖颈去吃瓜,一边吃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可不是嘛。别说假话了,死人连话都说不了啊。
可偏偏她此刻就是被他威胁的那个人。
她很没出息地觉得腿都软了,但还是给自己壮了壮胆道:“陛下如此说可是太伤我的心了。”
在李婧冉斟酌的当儿,李元牧再次开口:“伤心?朕怎不知阿姊还有心?”
李婧冉:“我”
嗯,怎么没有呢?
“可是天天想着要如何害死朕的心?看到朕没死,很失望吧?”
李婧冉:“不”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狡辩。
“怎么,阿姊最会甜言蜜语,到如今还没想好应付朕的说辞吗?”
李婧冉:“在”
在想了在想了,你倒是给我个插话的机会啊。
李元牧看着说不上话的李婧冉,扯唇一笑:“朕早就该送阿姊上路的。”
李婧冉听着他自顾自就给她判了死刑,差点被气得背过气去。
就算是法官判案,都得听双方陈词吧?
他倒好,根本不给她插话的机会,自己说了一大堆,然后小锤锤一敲:“死刑吧。”
李婧冉的反射弧终于绕过来后,越回味越生气,忍无可忍地抬眸瞪了他眼:“闭嘴!”
她语气颇为凶神恶煞,恶狠狠盯着他道:“陛下脑子里一天天的都在妄想些什么?陛下唤我一声阿姊,我怎会生出害陛下的心?”
她一口气说了一长段的话,以前默默放进收藏夹吃灰的土味情话一句句扔了出来:“是,我没有心,因为我的心都挂在陛下身上。”
“是,我恨不得天天诅咒陛下,咒你长命百岁,安康无虞,平安喜乐地过完这一生。”
李婧冉被性命之忧吓惨了,此刻一股脑说完一长串的话后,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尴尬。
但更多的是好爽啊!!!
原来不把话憋在心里是这种感受。
她狠狠出了口气后,心里那个内向腼腆的小人儿又悄悄偷过了主导权。
李婧冉小心翼翼地偷瞥了眼神情怔忪的李元牧,指尖捻着衣袖,轻咳一声:“陛下,我可讲明白了?”
李元牧微微蹙着眉,似是还在辨别李婧冉这番话里的真情与假意。
在李婧冉期盼的目光中,他微启唇:“阿姊”
李婧冉眼神殷切地看着他。
来,继续说,快痛哭流涕地抱住我,对我说:阿姊,这些年是弟弟我误会你了!
李元牧沉默片刻,而后再次翘起唇,补完了剩下的半句话:“阿姊似还是未曾告诉朕,为何要给朕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