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正言顺登上帝位的陛下,和里通外国的国贼亲王,还有年岁尚幼的小太子,该效忠谁还要多说吗?
“小月亮,其实你从来都看不上我的那些手段,对吗?你觉得,我没走正路,所以只是个偷奸取巧的小人。
哪怕你有今天的官位都是我搭了萧齐的线,才把你送到陛下身边,你也看不起我,是这样吗?可你想过吗?我已经受过那么多的苦了,为什么还要等还要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
有捷径我为什么不能走,什么公义廉耻,什么是非曲直,那些大道理有什么用?我受苦的时候有谁帮过我吗?现在为什么还要我退让?你不在乎我有多苦,你不在乎。”
因为你是我在烂泥里也仰慕痴迷的明月,因为我把所有的肮脏挡在你的视线之外。你本应该继续在我的金屋里安稳与我相守白头,可是你非要睁开眼,非要看清我。
所以我的面目让你觉得恶心了,陛下为你家翻案之后,你觉得自己又是高高在上的孟小姐了。
所以你随随便便就背弃了对我的诺言,因为你觉得我不配,连起码的公平都不配。
你的错,孟可舒。
“你说得对,我不在乎。”
伤人的话说多了,孟可舒自己都麻木了。
随便吧,反正只要他死心就好。他总有办法过得好,她哪里配操心他?
“……你走吧。”
厉空背过身去,闭上怨怒到猩红的眼睛,不再看她。
“擦擦眼泪再走……”
孟可舒碰了碰脸颊,果真如他所说,摸到了一手湿润。
什么时候哭了,可真丢人。
是被他的疯魔凶狠吓哭了吧?哪怕他没动她,他那张狰狞面孔也让她恐惧陌生。
没什么好说的了。孟可舒擦干眼泪,绕过他向宫门走去。
她忘了自己的足踝还没能承受这样的快步逃离,忘了维持假象,忘了他还在身后看着她。
厉空盯着她深一脚浅一脚离开的背影,许久之后才松开紧攥到僵硬的拳头,出了宫去。
既然她对魏怀恩忠心耿耿,那就如她所愿,和她保持距离。
厉空回了府上,从假作姬妾实则是威宁军联络棋子的女子手中,接过了远在雷山的端王的密函。
“下去吧。”
“是。”
那些女子只在他的前府分享一个不大的小院,因为后院藏着他的秘密,藏着他的期待,他在等她来。
奔忙到夜间,厉空独自走到琴房,在一张小小的床上缩着手脚躺下。
“你会来的,小月亮。我会赢,我会让你知道,我没选错。”
压抑的抽泣声和难耐的喘息声在孤寂的房中荡漾,偶尔夹杂有很轻很轻的呢喃声,像是呼唤也像是叹息。
“小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