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至于,这东西一年里也不过只有小半的时间是醒着的,若是日日吃人,那还得了。”
“小半的时间,那也不是少数,池公子,你快点告诉我们到底是谁送的这簪给你?难道你忍心看着无辜之人被这样残害致死吗?”墨卿晚催促道。
池若水满眼通红,几乎是一瞬间,他脖子上的青筋便爆了起来,咬着牙问道:“老祖这东西当真是九翅蜈蚣的牙齿,您会不会看错了?”
狐狸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肯定不相信,但事实便是如此,你知道我是天下灵兽之首,九尾天狐生来便有灵目,这东西我怎么会看错?”
池若水十分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语气无比悲伤道:“老祖说的没错,这东西确实是蓝珊送给我的,也是我倾慕了十年的女子,可我怎么也想不到,想要取我性命的人,居然是她。”
墨卿晚他十分痛苦,安慰道:“有没有可能是她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做的,我们不可以放过坏人,也不能错怪好人,如果她当真与你惺惺相惜了十年,又怎么忍心这样害你?”
池若水摇了摇头:“我知道祖奶奶是在安慰我,可如今这样的情形,哪里还有什么错怪?我敢肯定就是她。”
“为什么这么说?”狐狸问道,眼睛看了看他肩膀上的蝴蝶。
“她送我这玉簪之时,曾告诉我这块玉是她随父亲出海之时,偶然得到的一块玉石,她觉得颜色十分适合我,与我的性子一般沉稳如墨,便亲手打磨玉石,最后做成了这簪子,送给了我,这些年,我日日带在身边,算起来也有三年了。”
狐狸咂了咂嘴:“啧啧,三年了,还真是难为了你身上的这只银蝶了,为了保护你不中毒,她只怕是快将自己的灵兽本源散尽了,难怪颜色这么浅,如果再不把她逼出来,只怕是连她自己也要消失了。”
墨卿晚看着池若水肩上的蝴蝶,愕然道:“所以它不是原本就这般的透明,是因为使用过多的本源之力才会变成这样?”
狐狸点了点头:“银蝶全盛的时候,通体便如其名一般散发着银色的光芒,十分夺目,如今这样,便是她行将就木的表现。”
池若水侧过脸去看着立在自己肩膀上的银蝶,她还是那般缓慢的扇动着翅膀,身子一动不动的,池若水忍不住,眼角落下了一行泪水。
喃喃道:“想不到竟然是你在日日保护着我,老祖可有办法救救这银蝶?”
“你不怪她害的你出生就不会说话吗?”狐狸问道。
池若水摇了摇头:“她本无意害我,是那下毒之人,强行将她种在我的体内,这些年来,她与我同生共存,还替我挡住了这玉簪之上的毒,我又怎么忍心去怪她?就算不是她,那些人也会想别的办法取我的性命,这便是阴差阳错吧,当年想害我之人,没想到反而救了我一命。”
狐狸点头:“这么说倒也有几分道理,你若想救她也很简单,将她认作你的灵兽,以你的灵血喂她,她如今的模样,只怕是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我看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吧,取灵血与一般的取血可不同,十分痛苦,就看你能不能忍得了了。”
墨卿晚想到了当初狐狸还是一只小白狐的模样,那个时候他咬破自己的指尖,吸冷血的时候确实是十分痛的,那种感觉明明他没有吃下去多少,自己却整个人连骨头里都痛的发酸。
池若水毫不犹豫的点头:“晚辈自然能忍受得了,还请老祖指点。”
狐狸站起身伸出手指,凝聚了一丝银白色的灵力,指向了银蝶,然后对池若水说:“把你的手指伸到她的嘴边便可。”
池若水立刻照做,那银蝶震着翅膀停在他的指尖,便咬了上去。
池若水立刻便感受到一股蚀心之痛,明明是如此小的一只蝴蝶,吸血之时的力量却好似要将他身体里的骨髓都掏空一般,简直是痛不欲生。
他忍不住身子颤抖了起来,那银蝶似乎是感受到了,居然停下了动作,不肯再吸。
狐狸立刻说道:“你若不肯吸血,不出三日,你便会灵力不支而死,他不过是痛一痛,你却可以活下来继续保护他,如今他的处境想必你也清楚,孰轻孰重你自己想明白。”
那灵蝶听懂了,绕着池若水的指尖飞舞了一圈,却还是不肯下嘴。
池若水温柔道:“我可以忍的,我很希望你能活下来,继续陪着我,我不想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银蝶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听懂了池若水的话,又绕着他的指尖飞了一圈,这才又停了上去,继续吸起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