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往常,刘震烨会选择离这把刀越远越好,但在无法补给的尼伯龙根中,他意识到这把刀可能是他唯一走出去的希望。
猎杀死侍,获得养分,支撑着自己带领队伍走出迷宫。
死在他手上的死侍已经超过两位数了,同时污染的龙血不断被抽进刀身的同时也反哺进了他的血管,强行支撑着他继续行动。
那些死侍的鲜血虽然被“嫉妒”过滤了毒性,但不断地通过这种手段来补充营养,会让他的血统过分地活跃,被激活到他无法驾驭的程度,以至于一步步跃过临界血限开始变得不稳定,处于一种逐步的血统精炼状态。
想要杀戮,渴望杀戮,沐浴鲜血,灌溉活灵。
这种思维开始不断沉浮在他的脑子里,以至于每次他转头看向自己带领的队伍时,都有些口渴,手里的“嫉妒”也在低语着恶魔之言。
刘震烨咬了咬嘴唇,轻微的刺痛感让他混沌的大脑稍微清楚一点,他转身走向通道的死路尽头,看着颓丧和虚弱的众人说,“还走得动吗?”
少许的沉默后,人们纷纷站了起来,即使是站起这个动作都让他们身形摇晃,只能互相搀扶倚靠,或者扶住墙壁站起。但也有少数的几个人没有选择站起,而是蜷缩在了角落低头不再看任何人。
刘震烨看着那些站起的人,默然点头说,“不能再拖了,得和那些畜生拼了。”
“拿什么拼?”人群中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声音微弱,“我们走路都成问题了”
他大概是带着一些血统的赏金猎人,在误入尼伯龙根后被刘震烨带入了团队,最开始他还能作为战斗力解决一些从刘震烨手中漏过来的受伤的死侍,但越到后面身体的虚弱让他战斗力尽失。
刘震烨沉默片刻后,看向那些死气沉沉的眼睛说,“那你们就在这里等我,我去外面把那些畜生解决掉,如果我没有回来。”
“不用说了,刘队,我们等你。”队伍里有人低声说,其他人也是默然点头。
刘震烨声音小了下来,闭口不言
如果他没有回来,要么是死了,要么是放弃了这些人独自离开了——对于这些人来说没什么区别,刘震烨不去是死,刘震烨不回来也是死,刘震烨留在这里陪他们也是死。
他们的死活早就交在了这个正统的男人身上,或者说从一开始他们便是死过一次的,只不过倚靠着对方苟延残喘到了现在。
刘震烨本就可以不管他们,但因为正统的身份,他自觉有拯救他人的使命,所以在自顾不暇的情况下都尽可能地捡上遇到的累赘们,用自己的命顶在他们前面护着他们走到了现在。
有些人在感激,有些人在窃喜,刘震烨从不在乎,他只是在履行自己的使命,身为正统中人的使命。
“我会回来的。”刘震烨不再说更多,转身走向了通道的另一端。
身后的人们被留在了通道的尽头,那些投在他背上的身影让他脚步沉重,手中的环首大刀不断地脉动,好像期待着马上就要发生的血战。
刘震烨积蓄着体力,消化着从那几只死侍身上汲取的养分,血统从来没有如此活跃过,但他却能感受到这种状态是病态扭曲的,如同舞台上坠下来的弯钩,钩住鼻孔让你脚尖离地,跳起曼妙的天鹅舞步,轻盈且丑陋。
可即使这份力量是丑陋的,他也甘愿去使用。
他亲身经历了这片尼伯龙根中的绝望和恐怖,只要能找到机会,他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将这里的所有情报通通送出去,这份经历由他一个人来承受就足够了。
如果他不能成功完成这个任务,那么可想而知,他在尼伯龙根遭遇过的一切极有可能落到其他人的身上去——正统中和他同样任命在狼居胥中的那个重要的人,那个他一直保护着的女孩,他绝不能让上层有机会派她进来这里遭受这些苦难。
顺着那两只从他手中逃走的死侍流下的血迹,刘震烨走到了通道的出口,同时也走到了血迹的终点。
他停住了脚步,愣在了原地。
在他面前的脚下,血迹中断了。
但在中断的地方,他没有看见那两只死侍的尸体,而是只有一堆。渣沫态的骨头碎片?
“嘎吱。”
异常的怪声从前方传来。
刘震烨慢慢抬头看向前方,这条通道的唯一出口。
在那里应该盘踞着整整二三十只死侍组成的鬣狗群,而在刘震烨如今的眼中呈现出的场景却是一幅。森罗地狱。
一座死侍堆积成的肉山堵死了通道的出口,在山底下坐着一个人,他背对着刘震烨,面对那座尸体堆成的山峰低头弯腰不断地抽动脑袋,像是要撕咬咀嚼什么,那双手频繁地撕扯,粘稠漆黑的鲜血随着他的动作飞溅泼洒在地上,汇聚成了一汪沉浮着断臂残肢、白骨、血肉的腥红血泊。
死侍被蛮力撕扯断裂的身躯躺在周围,只剩下半边的鬣狗般的头颅,眼睛里全是死亡前的狰狞惊惧,这幅场景完全不亚于《西游记》中狮驼岭的残酷场景,只是受难的东西从人类成为了凶残的死侍——如此的无助?凄惨?
巨大的心跳响起了,那是七宗罪中的活灵忽然兴奋的吼叫。
刘震烨骤然抓紧了手中的环首大刀的刀柄,他的目光中,那尸山血海前的背影停住了动作,渐渐转头了过来,那双熔红的黄金瞳盯住了他。
准确地说,是盯住了他手中的七宗罪·嫉妒。
ps:宝可梦奴隶主真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