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池锦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在极端环境下饿肚子的情况,记得有一次在云南探索石窟群的时候被困在了地下三十米深处,他们一整只探险队几乎是靠吃苔藓和植物的根茎活下来的,那时候看见只虫子或者老鼠都能算是开大餐了。
叶池锦总以为那段时光的经历已经能称得上人类食谱开拓的极限水准了,但现在,一条条从巨蜥似的死侍身上切下来的肉码在她的面前时,她才觉得自己还是嫩得不轻。
这玩意儿真的是能吃吗?
叶池锦看着那些活剥下来的肉,里脊分里脊,颈肉分别颈肉,五花、前后腿、梅花、等等部位分得那叫一个明确,全部码在地上整整齐齐的,只要你能接受肉类褐色偏黑的颜色,以及无视那些溢出的不断腐蚀地面的血水,那么这一摊子肉其实还挺有食欲的吧。
一口大锅架了起来,下面是砖石堆的炉灶,里面烧的是死侍那易燃易爆的油脂,每一次噼啪声都让人怀疑这个土法堆制的炉灶会不会爆开。
林年在锅前炼油,大块的板油被丢进了锅里熬,那些都是从巨蜥死侍剖开的胸前内左右两块脂肪含量极高的部位,有些地方也称之为边油,一般家里自己熬新鲜油的时候都用这个部位。
不是,大哥,真吃啊。
叶池锦一开始觉得林年只是在纯口嗨,立立人设什么的,像是狼居胥里一些前辈也喜欢在后辈面前搞这种噱头。
之前叶池锦有跟一个言灵和“月”一样同样是“剑御”的前辈分到过一组,被宗族发配去了内蒙古大兴安岭北部原始林区那一代寻找复苏龙类的迹象,“剑御”前辈很高冷,留个修仙小说男主的发尾,手持三尺青峰,在见到叶池锦之后第一句话就是经典的“淡淡的”语气,说:“随我左右即可,龙类之事由我一人独断。”在荒郊野外露营的时候,晚上裹在睡袋里睡觉还经常能看见前辈盘膝坐在月光照得到的地方擦剑,抬头时那一抹忧伤让人不禁浮想联翩他和龙类之间是否有什么深仇大恨。
叶池锦当时就觉得这么靠谱的前辈,这次如果能找到龙类一等功铁定是稳了,直到他们真的在原始林区内撞见了一只出来觅食的四代种。在叶池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前辈已经扯住她的衣领御剑以每秒接近200米的速度狂飙出了森林,头都没回一下,期间撞断了无数根树木,还好有前辈护住,她只是一些擦伤。
但前辈就不一样了,鼻青脸肿的,挂了不少彩,后来支援的“月”都没忍住向他点了点头认可了他,估计是以为这身伤是被龙类揍的,然后单枪匹马杀进原始森林把四代种给剁了,大部队赶来的时候正好赶上热乎的龙尸。
这下叶池锦才知道了有些时候职场上的话不能全信,“龙类之事由我一人独断。”这话也可以理解为“我说跑就跑。”
至于晚上不睡觉望月养剑纯粹是前辈晚上睡觉打鼾,害怕吵到她休息了,和望月思故人没半根毛关系。
但眼下这哥们儿不一样,他说要吃死侍,那就是真要吃了,肉切好了,锅也从肉猪林那儿顺了回来,炉灶都起了,现场熬油简直专业的一
叶池锦很想找个借口润了,虽然很感谢对方的大恩大德,但她现在属实无以回报,让她回去车站窝着等到救援后再谈以身相许的事情吧,现在和这位恩公待在一块儿她感受不到半点安心,反而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了。
叶池锦的感觉没有出问题,如果以开了“BLACKSHEEPWALL”的路明非的视角来看,现在大迷宫的立体地图里,以林年和叶池锦待着的点为中心,周围一大圈的错综复杂的通道内,大量象征着敌对生物的红点都在主动朝着远处迁徙,就像有什么“辐射”从那个点中心扩散开,能察觉到危机的生物们都对其避之不及。
熬油的林年翻着油锅里的油渣,比起锅内翻滚的热油,他体内差不多也是一个情况。
他吐了一口唾沫,地上多了一个坑,坑里还有唾沫中逐渐腐蚀的牙齿,这让熬油的他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唾液腺已经基本完成构筑了,连带着的是新长出来的牙齿,被龙类基因变种后的牙釉质牢牢保护着牙齿,口腔黏膜有些近似于超嗜热生物的DNA,在高温下结构也能趋于稳定,保证功能正常。
作为消化系统中第一个接触到食物的地方,最先开始出现异常的是他的唾液腺,流出的不再是口水,而是一种带有酸性的物质,这导致他口腔内的黏膜和皮肤直接烧毁后重组,但却不感觉到疼痛,因为金发女孩在开始动手之前,已经把他的痛觉神经关闭了。
经由数次的置换躯体的驾驶员,叶列娜这个家伙已经逐渐可以做到半托管模式了,即由林年作为躯体操纵的主宰位置,她则是同步进行对林年身体的改造,调整血统、基因层面的微观操作。
在模拟梦境里叶列娜估计早已经把十二作福音灵构赦免苦弱的流程熟悉了成千上万遍,再加上经手“月”系统的小小实操后,对于真正开始的构筑她显得相当熟能生巧,倒是不会出现一个失误让林年的基因序列崩溃强行使用“八岐”吊命的蠢事来。
也就是冶胃只是作用于消化系统,一旦是涉及十二作福音的最后一项福音,心脏机关的时候,那种情况下如果出现构筑的失误,恐怕会起连锁反应让林年整个基因链都崩盘掉,到时候血统崩溃的情况下言灵都不存在了,就没什么“八岐”吊命的说法了。
虽然关闭了痛觉神经,但林年总还是觉得身体里怪怪的,那种感觉就像是局麻后拔牙一样,虽然没有疼痛感,但你依旧能感受到牙医在你的口腔里东搞西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