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希当时满心都放在降谷的身体状况上,一时间竟没意识到,这个“不懂棒球”的老爷爷为什么会知道自己是旭川大的棒球部经理。
“欸,因为东京太远了,我父母是不会同意我考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的。而且,我也想作为对手堂堂正正地赢他一次嘛,在甲子园的赛场上。”说着说着,优希的心情低沉了下去,“但是……”
但是,早知道自己会这么放不下他的话……
老爷爷没有追问下去。
然后比赛再次开始,站上投手丘的人仍然是降谷。
教练没有换下他,是因为伤势没有想象中的严重吗?
重回赛场的降谷晓虽然冷汗越来越多,喘息得越来越剧烈,但气势却愈发旺盛了起来。每一球每一球,都以一个漂亮的低角度钻进捕手的手套,时不时出人意料的一个滑球或指叉球,把对方打者耍得团团转。
在第七局丢掉了本场比赛的第三分后,优希紧张地捏了把汗,然后看到他在投手丘上转过身,回头看向身后内外野的防守者们,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那一瞬间,泪水不听话地从她的眼角蹦了出来。
看着坚定伫立在投手丘上的降谷,他熟练地补位,他朝队友点头,他被强袭球击中后从地上爬起、捡球、反身投向一垒的样子。
优希默默落着泪,心情复杂地告诉自己——这个人已经不需要你担心了,他已经,不是那个只会对着墙壁投球的独行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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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两次换投,比赛终于在延长局里结束。
青道的主将捕手击出了一发再见全垒打,帅气地为这场比赛画下句号。
优希迅速离场,在场馆出口外抱着胳膊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青道选手的出现。
在一片蓝蓝白白的人群中,她一眼就找到了降谷晓那颗高高的脑袋,然后往前走了两步。
降谷一直在听旁边的人讲话,等到他在御幸的暗示下抬头看到优希的时候,她已经听到了御幸一也刚才正在跟他说“去医院”的话题,脸色越加难看了起来。
她刚想上前去跟他说句话,却看到降谷晓移开了视线。
他居然移开了视线!
居然假装没有看到她!
优希出离愤怒了,攥着拳头考虑要不要甩头就走算了。
“哎,你不是旭川大的经理人吗?”这时,仓持及时站了出来,装作一无所知地样子问道,“今天怎么没跟你的男朋友一起来啊?”
“欸?”优希本能地回答,“我没有男朋友啊。”
然后仓持洋一得意洋洋地回头看向降谷,一脸“你看,我说吧”的表情。
降谷则重新看向她,眼睛亮晶晶的。
112
青道的选手大多都留下看下午的比赛了。
降谷则准备跟棒球部的部长一起去医院查看伤势。
太田部长和优希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又看了看降谷那张没有表情的脸,觉得不能指望他,只好自己尴尬地问优希:“这位同学……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优希局促地点点头:“给你们添麻烦了。”
等计程车的时候,太田部长悄悄对高岛礼子说:“真是意外啊。”
“是啊。”高岛礼子看着那对小声讲话的年轻人,笑道,“降谷君真是个好命的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