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裴凉准备再试一试。
她冲裴大伯露出感动一笑:“大伯,我误会你了,以前我一直觉得你是个顽固的大家长,没想到您竟然会这么反思自己,并为忽略了小辈的需求而自责,我真以裴家有您的带领感到骄傲。”
裴大伯见裴凉态度软和下来,正有些高兴。
可下一秒这畜生就接着道:“就是大伯记性是确实不好,刚刚其实大伯拉偏架的话是我编的,您怎么想都不想一下就信了呢?”
裴大伯:“……”
他额头上的青筋肉眼可见的跳了几下,换做另一个人,哪怕是帝国掌权的官员,敢这么三翻四次的戏耍他,他也早掀桌了。
可这会儿行吗?裴大伯只能让自己冷静,好好想想接下来那巨大的利润,那家族以往想都不敢想的未来。
这会儿别说让小辈耍着玩,就是让他叫她爹,裴大伯也能毫不犹豫的干出来。
接着裴凉又道:“不过大伯也别生气,我不为别的,就是不乐意您对承诺这么轻视的态度而已。”
“我不是特意刁难四堂哥,可我当初已经考进了帝国军校,堂哥也是军校的人,他说这话,是建立在对我未来的预判上的。”
“是军人与军人之间,关系荣耀与尊严的约定。我们虽然是兄妹,可这种事一码归一码,但没想到跟我同一个家族出身,也已经是军人的四堂哥竟然这么没有契约精神。”
“那是不是意味着,以后我承诺家族的任何事,都可以随时随地凭心情毁约?”
“话怎么能这么说呢?”裴家众长辈眼皮一跳,其中一个连忙开口道:“你四堂哥那不是――”
长辈想和稀泥,可小辈到底不一样,还不是利益能压倒气性的年龄。
四堂哥不堪屈辱,直接打断对方开口道:“你少他妈说得冠冕堂皇。”
“不就是仗着现在出了风头翻以前的旧账?”
众人正以为裴凉会找什么理由狡辩,却见她脸上的笑容一收。
身子往前倾了倾,明明是坐着,却有股居高临下的姿态。
对着她四堂哥道:“知道还问?”
她真直接说出来了。
“你当初都是个成年人了,一个成年得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做不到的事就别许诺,把人当小孩儿耍,小孩儿找你兑现的时候就耍赖砸锅了,你在军队里是这么面对上级和同事的?”
“你是我的上级吗?我需要对你言出必行?”
“早晚的事,为什么要抱有侥幸呢?”
裴凉指了指洗手间的路:“四堂哥,请吧。”
见四堂哥站着不动,裴凉道:“你现在不兑现承诺也没有关系,反正我记着。”
“这会儿你欺负我年级小,资历浅,还拿家族辈份施压,我确实做不到按着你的头兑现承诺,可你得知道,我终究会有能力做到让你兑现的。”
“这时候当着家人的面还好,如果是以后在军队里,那可就不好看了。”
四堂哥羞愤欲死,他比裴凉长不到几岁,算是同龄人。
因此小时候家族的孩子聚在一起,也是他欺负羞辱对方得最多。
但作为霸凌者,长大毕业之后,擅自进入了新的人生篇章,回忆往昔的时候或许会对自己那时候的年少轻狂和刻薄尖锐无奈一笑。
却忘了被施加的人或许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走出来。
诚然原主不是个好东西,裴凉也没有那份心思替原主找回公平。
不过裴家这一大家子,从上到下,却也没有半点让她另眼相看之处的。
只能说原主生于这里,长于这里,上梁不正下梁歪而已。
裴凉就这么坐在那里,压迫感十足的看着众人,逼所有人拿出表态。
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气势直面而来。
跟隔着屏幕看到的完全不同,即便此时她没有装备机甲,没有穿着作战服,但强者的气势毫无疑问。
众人意识到今天不拿个表态,安抚一下这孩子以前受的委屈,恐怕是没法进入下一阶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