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传来轻微的痒意,宋也敏感挺直腰背,身后的人便有所察觉,指尖在背上脊椎凹陷处若有似无地轻轻一划。
“!”
宋也弹起来,腿踢到椅子,发出哐当声。
晓月惊道:“小姐,你怎么了?”她正在给宋也收拾湿衣服。
“……没什么。”宋也咬牙,暗暗瞪了魏屏一眼,抢过长帕,“你去给我倒杯热茶!”
晓月不明所以,以为魏屏事儿没做好惹了小姐生气,可去看魏屏,又是副老老实实的模样。
真是不明白。晓月心里犯嘀咕。
热水是早就备好的,配上上等的茶叶,水过三遍,茶香飘飘,雾气朦胧的天气仿佛也跟着进了屋里。
宋也捧着茶盏喝了几口,余光瞥见魏屏离开,目光一定,想到些什么,复而垂下视线。
晚间,晓月回来,见魏屏仍旧不在,好奇问了一嘴,宋也那时躺在榻上看书,他打开窗户,现在没再下雨,天已经快黑了,灰蓝色暗沉一片,风雨欲来。
“他今日告假了。”宋也说。
京城郊外,野狼坡。
酉时末,天黑得几乎看不到路,茶摊老板早早收摊准备回家,走了一段路,路上忽然迎面遇见一戴笠帽穿蓑衣的高大身影,提着灯笼远远走来,他所在的这条路除了是入京的必经之路,往南走上数百米,还是一处乱葬岗,之所以叫野狼坡,也是因着野狼会来吃尸体。
雷声轰鸣,茶摊老板犯怵,赶忙跑了,走到好一段路回头,人影消失不见,他停下脚步,想起在经过对方时瞥见的侧脸。
“……好年轻的小孩。”他愈发害怕,不再多想,忙不迭提着东西回家。
而被茶摊老板害怕的人,在往南走了数百米,终于停下脚步,随后又在另一侧边走了几十米,才摘下笠帽,露出面容。
狂风大作,乌云密布,树叶沙沙作响,他看着面前树下的墓碑,屹立不动,直到藏在暗处的人终于出来。
“魏屏。”
那人声音沉稳醇厚,魏屏回头,见对方剑眉蹙起,满脸肃重,忽得一笑,冷冰冰道:“孟知因。”
……
夜半时分,宋也早已入睡,外头雨哗哗落下,声势浩大。
木窗没顶紧,偶尔被风吹开发出哐当的响声,宋也睡得迷迷糊糊,不想离开温暖舒适的被窝,眉头一直皱着,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声音消失。
微凉的空气从门口飘来,风雨被阻隔到了外面。
来人脚步很轻,在看见宋也后,站了很久,才用手去揉开那皱起的眉。
宋也半梦半醒睁开眼,唔了声,抬手去摸对方的脸,很凉。
他的手太温暖,衬得魏屏像冰得死人。
“……怎么那么晚回来?”
“嗯。”魏屏把脸埋进他的手中,“对不起。”
宋也睡意朦胧,含糊地应:“知道对不起……就对我好点。”他说着,人又睡去。
唯有冰凉的泪聚集在他的手心。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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