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是李顺祖自己的家,谁能来谁不能来,那自然是自己说了算。
这些军兵一辈子也没吃过多少鸡鸭鱼肉,都是拎着脑袋四处作战,没准哪天就要籍籍无名的死在战场上,李顺祖对他们,也都是格外的宠溺。
在军中,严整军纪军规这种活儿,一般是喻宽在做。
李顺祖目前为止,更多的是当一个老好人,对待下属十分宽容、随和,目前为止甚至没有处罚过一名下属,所做的都是到处奔波,为辽军讨要粮饷。
就连伯爵府乔迁酒席这种事,也是敢冒其余勋贵们的白眼,带着自家军兵白吃白喝。
这也是无意间延续了当年李成梁在宁远起家时的习惯,以个人威望统御部众。
“圣旨到!”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一名军兵打开门,将传旨太监迎了进来。
不出所料,又是车天翔。
车天翔这次是眉开眼笑,还没说话,就能看出来他一定也得了不少好处。
这段时间,车天翔可谓是时来运转了。
本来只是个小小的内廷司礼监太监,自从跟李顺祖一块办差,先是跟着平定了广渠门兵变,又是挂名了京营提督,啥也没干就拿了不少京营的战功。
如今,车天翔更是以司礼监第四秉笔兼掌御马监,是正儿八经的内廷大裆了。
他自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谁才能有的。
甫一进门,便是拱手道贺:“恭喜李勋卫再立新功,提前袭爵了,如今辽东李氏又出了一位良将,这不仅是李氏的福气,更是大明和陛下的福气啊!”
李顺祖也对这位老朋友非常友好,上前拱手还礼。
“是车大裆来了,快请进!”
“来人,看茶!”
坐在正堂之中,车天翔端着茶盏,环视周围,啧啧称奇。
“李勋卫此番布置,华而不俗啊!”
“咱家一路走来,这伯爵府内屋舍俨然,各具一格,真是不错!”
李顺祖本以为车天翔这又是恭维之词,正要回敬,却见车天翔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若有所思道:“咱家也在城东得了一处新宅,乔迁之日定于本月初八,正不知如何修缮。”
“没想到李勋卫还懂这些,万望能给些意见啊!”
李顺祖一愣,正不知如何回答。
自己哪特么懂这个,一个宁远伯府已经够头疼了,这老太监的新家不知道有多大,到时候搞得一个头两个大,还不如带兵出去和建奴打一仗了。
“那个。。。”
李顺祖正要推脱,却是见到袁钰上前,对车天翔欠身一礼,柔声问道:“不知道车公公的新宅,所占多大,要以如何形式修缮?”
车天翔第一次见到李顺祖家里竟还有一个女人,上下打量一番,更是惊为天人。
“敢问小姐是何处的大家闺秀?”
袁钰微笑回道:“家父是已经入狱的前蓟辽督师,袁崇焕。”
车天翔闻言猛然起身,再度上下打量她一番,连忙拱手行礼:“原是袁小姐啊!失敬失敬了,当日捉拿原督师,咱家也是奉旨办差,其实咱家对袁督师,也是抱有不平的!”
袁钰微微颔首,却道:“今日车公公前来,难道不是为宣读圣旨来的吗?”
“对,咱家险些忘了正事!”车天翔一拍额头,这才是从衣袖间取出份金黄卷轴,缓缓铺展开来,待李顺祖一行人站好位置匍匐跪倒后,才是大声宣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军都督府都督佥事,金吾左卫指挥使李顺祖,谦虚有礼,温文尔雅,能文能武,屡立战功,逸群之才。
着即袭封宁远伯,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