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师。。。?”
孙承宗放下塘报,脸上竟有些欣赏之色。
“李顺祖杀了同为京营总督的恭顺侯吴惟英,还是直接带人去京军的大营,当着所有人的面杀的。”
祖大寿闻言也是目光错愕,快步走到房门处,观看左右没有闲人探听后,才是走了回来。
“李顺祖竟敢如此?”
“杀一个京营部将还好,吴惟英可是勋爵,只有五军都督府才有权上奏,由当今陛下处置,他如此作为,岂不是将我整个辽军,置于叛贼的境地!”
孙承宗却是轻抚胡须,示意祖大寿不要激动,笑了笑道:“据说是京营总督吴惟英勾结奴酋阿敏,出卖了我军滦河一战的伏击地点,因而有了一场滦河血战。”
“李顺祖带领神枢营三千多人,击退了三万多东奴骑兵,有此愤慨实属正常。”
祖大寿听到此事内情,脸色阴晴不定,也猜到了孙承宗的真正意图,是要保住李顺祖。
想想也正常,李顺祖是他新收的门生,不保才不对劲。
“如此看来,是那吴惟英咎由自取了?”
“督师的意思呢?”
孙承宗起身,在堂内负手踱步。
“李顺祖诛杀吴惟英,实属为神枢营血战诸将士做主之举,若逮捕为之,三军将士定然不服,若闹成兵变传到京师里,那些文臣又要搞事了。”
“到时,于本督,于祖帅,都将是不利的局面。”
祖大寿也明白孙承宗的意思,这件事可大可小,吴惟英已经死了,在辽军内部消化掉,是皆大欢喜的好事,可一旦传到朝廷里,整个辽军都要遭殃。
起初,他是跟随袁崇焕入京勤王。
但是袁崇焕自导自演,在京师给皇帝上苦肉计的那一套戏码并没有管用,祖大寿现在也是无根之萍,跟着孙承宗是他唯一的选择。
要是脱离了孙承宗,单单在广渠门起营东归这一项罪名,朝廷的言官就足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祖大寿也知道,他没什么选择,于是斩钉截铁道:“如何行事,标下紧随督师为之,督师的意思,标下全都明白,此事毕竟是我辽东内部之事,叫那些文官知道了,没什么好果子吃。”
孙承宗微微颔首,走回去坐下。
“立即飞报京师,我大军收复滦州、昌黎之功,此外,要单独上表奏疏一封,详述神枢营在滦河突遭三万奴骑围困,血战得胜之事。”
祖大寿点头,但他还不想让这件事以后查起来,查到他的头上,有些不放心,于是询问道:“督师,标下觉得,要不要直接将塘报中所说,吴惟英出卖神枢营之事一并写上?”
孙承宗却是摆手,冷冷说道:“如此反而显得画蛇添足,我等只需将滦河一战说成是东奴早有准备,似有内奸便可,陛下自然震怒。”
祖大寿听罢,怦然心动,心道姜还是老的辣。
但与此同时,他不由在心中也打起了算盘。
这次如果能成,怎么说也有他一份功劳,孙承宗也算是欠了他一份情,就这样说过去,岂不是浪费了这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