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对,快把刚才那张……”
“哎——”黎诺几乎想抬手捂住他嘴,向外看了一眼,冲他摇摇头压低声音:“段大哥,你想把那幅画好的画处理掉是不是?你看你师父这样生气,若他知道你已经画好一幅,就算你要烧掉,他也会更气你的。你便装作做什么都不知道,这画,我帮你处理,绝不会让你师父发现。”
段淮月当然信得过黎诺,连连感激:“好好好,交给你处理更好,比我自己亲自烧隐晦点,那就拜托你了。”
黎诺点头,不放心地小声叮嘱:“凌先生发了这么大的火,看来是极为不喜。你一定就当你从未画过这幅画,知道么?”
“知道知道,这我当然知道,”段淮月忙不迭点头,“诺诺,今天可多亏了你。”
黎诺笑了下。
回头看一眼药罐,她低声,“段大哥,你在这里看着药,我想下去找沉欢哥哥。”
段淮月心很大,刚刚被师父那样训斥,这会儿跟没事人似的,还有心思打趣:“这几个时辰不见,你就想他啦?”
黎诺只好点头:“嗯。”
“好好好,去吧去吧,但是记得过一会儿回来试药啊。”
……
一出房门,黎诺才觉出自己手脚冰凉。
袖中那张画纸贴着肌肤,甚至带着些迫人的温度,烫手的山芋不过如此。
黎诺一阶一阶向下走,心脏砰砰乱跳:段淮月到此刻,还丝毫不知自己处境又多危险,可她却清楚的很。
凌钊为何在他们到来之前,将自己的容颜损毁遮住,又弄坏了嗓子——是因为他忌惮傅沉欢,他认为一旦傅沉欢与他打了照面,会立刻认出他,从而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所以早在得知段淮月画的人是凌钊后,她便觉得有些不好。
谁知祸不单行,凌钊竟然在此刻路过听见,虽然他狠狠斥责了段淮月,段淮月也绝不会再画。可是,当凌钊反应过来有一个人正拿捏自己的致命把柄,即便暴露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可是个疯子。
他偏执至此,黎诺不认为他会因师徒情而放过段淮月,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不知他会怎样动手、何时动手,但可以确定的是,他绝对不会放过段淮月。
从接触以来,以她对凌钊的浅显了解,他刚才之所以没有直接下杀手,只是不想打草惊蛇,从而引起傅沉欢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