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皇后失女后,皇帝阏泽为了安抚她的情绪,便准许裴鸢可时常出入未央宫,陪伴在裴皇后身侧。
班氏倒也不同裴皇后争风吃醋,因着二人少时本是闺中密友,她同裴相的婚事还是裴皇后一手撮合。所以裴皇后丧女后,班氏也有意让自己的幼女多陪陪自己的小姑子。
裴鸢是相府嫡女,本就身份贵重。
又因着与裴皇后的这层关系,在后宫的地位比一些公主还要高上许多。
太医也因着这些缘由,丝毫都不敢怠慢了这位裴家小姐。
——“裴小姐脉象平稳,并未有恶疾之相,但在宫道旁,还是受了惊吓。待饮几副安神汤药后,便能无虞。”
太医讲罢,略有些担忧地抬眉,观察了一番裴皇后阴沉的面容。
裴皇后并未言语,她蛾眉微凝,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
实则裴鸢在刚满一岁时,也犯过类似的症状,那事距今已过去了十余年。物是人非,那时的
抚远王司忱,还未同皇帝撕破脸皮,仍在上京城内装着忠臣良将。
那时的太医,也并未诊出裴鸢身上的异样。
往后的十余年中,裴鸢的身子也很康健。
没成想今日,裴鸢竟是又犯了那诡异的老毛病。
思及此,裴皇后语气平静地对宫人命道:“按太医的方子,尽快为裴小姐熬药。”
宫人应诺后,裴皇后倏地想起,皇帝因疾,一直在寻找一位归隐的神医。
那神医名唤亓官邈,据说可诊治各种各样的疑难杂症。
若皇帝真能寻到那亓官邈,裴皇后亦准备让他为裴鸢瞧瞧身子,毕竟这不知何时而发的症状于裴鸢而言,始终是个隐患。
不经时,椒房殿的宫婢便为裴鸢熬好了安神汤药,采莲和采萍亦守在了畏苦的裴鸢身旁,眼巴巴地看着她艰难地咽药。
裴鸢右手的手心中,一直紧紧地攥着一小块玉珇。
那玉珇的光滑表面本是微凉的,但被她握了这么久,早已变温。
裴皇后这时又坐到了她的身侧,裴鸢像只小猫般,又甜又奶地唤了声:“姑母~”
裴皇后摸了摸侄女的小脑袋,宫人这时拿来了紫檀炕桌,亦很快地在其上摆满了精致的宫膳。
“先吃些东西,然后再睡一会儿,等入夜前,本宫再派人送你回府。”
裴鸢听罢,又细声问道:“那…舞伶和乐人呢?”
裴皇后温柔地回她:“你出了事,本宫自是让她们都退下了。”
裴鸢听完这话,心中是愈发愧疚。
裴皇后见此,不解地问:“怎么了?身子又不舒服了?”
裴鸢略有些赧然地同裴皇后认错道:“姑母…我错了,我有好几日都没有练舞了。”
小姑娘认错时,双颊绯红,温驯的眸子也害羞地垂了下来。
裴皇后不禁失笑,又道:“本宫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你贪懒了?”
裴鸢愈发羞愧,忙对裴皇后承诺道:“我回府后,一定好好练舞。”
裴皇后无奈摇首,道:“鸢鸢先把身子养好,练舞的事不急。”
裴皇后又见裴鸢未持筷著,小手反倒是紧紧地攥着什么物什,便又问她:“你手中攥着的是何物?”
裴鸢看向了自己的右手,方才想起,她手中的玉珇应
是适才在宫道上,救她之人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