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她仰起头,“很多次啊。你知道吗,其实有很多次,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很高兴的……”
原本是她拉着他的手,后来他手指弯曲,用力反握住她。很用力、很用力地握了很久,然后他松开手,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梁初看他丢了垃圾,接着去洗手间。几分钟后他回来了,神情已经平复下来,只是发梢还沾着水迹。
“高兴?”她问。
赵知砚望着她,嘴角一点一点扬起,点点头说:“高兴。”
他弯腰去牵她的手,将她包在手心里。默默地也不说话,后来又那么默默地牵了一路,为了来霁城接她,他昨晚没休息好,回去时在飞机上睡了好久,睡觉的时候,也还扣着她的指缝。
梁初失笑,他们将近四年,她倒没发现原来他是个这么矫情的人。
手被他牵着,她也没法看杂志,后来飞机快落地,她把他摇醒,刚一睡醒,没戴眼镜,目光都是散的,他愣愣地发一阵呆,然后身体倾斜,凑到她身边来。
“我做了个梦。”他轻轻说。
“好梦坏梦?”
他闭眼,低头捏她的手。“不太好。”
“是吗,”梁初道,“没关系,梦都是反的。”
“嗯。”
飞机轰隆作响,有失重感,机身开始下降。
穿过厚重的阴云层,机舱内指示灯关闭,四下里昏暗一片,赵知砚伸出手,侧着身轻轻环住她。
“让我抱抱。”
飞机落地是下午两点,机场靠城北,离她家近,于是先回去放了行李。
闵雪约梁初晚上一起吃饭,算是给她接风,赵知砚坐在一边看她洗漱化妆,犹豫说:“她是不是还不知道我们……要不我就不去了吧。”
“有人请客呢,干吗不去?”梁初说,“你去了,她不就知道了。”
他想想也对,见面是早晚的事,不过就是实在尴尬。
那年他们离婚,闵雪打电话来劈头盖脸把他骂了好大一顿,然后就拉黑了他所有的方式,到现在他都对这个女人心有余悸。
现在他们复合了,丑媳妇又要见公婆。也不知道当这位暴躁难搞的婆婆看见又是他,会作何感想,赵知砚一路开车一路深呼吸,好像他人生在世这么多年,还从没这么紧张过。
梁初倒是没什么反应,只坐在副驾驶玩手机。
到了地方,帮他看在哪里停车,那是一家不大不小的酒馆,临着平江,景色很好,她拉他进去,远远见闵雪靠窗坐着,低头在看菜单。
赵知砚下意识握握梁初的手,被她嘲笑“怕什么,能不能有点出息”。
于是硬着头皮跟她走过去,到了跟前,闵雪闻声抬头,看见他,瞪了瞪眼,然后沉默。
赵知砚尴尬笑笑,正要说话,救星从天而降。
那是一个他非常熟悉的声音,也不知道从哪里就窜了出来:“宝宝宝宝,我要了四瓶酒,够不够你们……喝啊。”
尴尬大军新加入一员,褚霖闭嘴,这下子四人沉默。
片刻之后,梁初先发制人,对着闵雪冷哼一声,抱臂质问:“又是他?”
赵知砚咳嗽一下,直了直身子,忽然觉得也没那么紧张了。
作者有话要说:赵某:嘿嘿,我老婆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