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市发展不慢,虽算不上日新月异,这一年来也着实是变化不少。
由于附近新修了地铁站,再加上位置靠近平湖公园,城南那片街巷被打造成半商半景的步行小吃街,摇身一变成了城市的半个招牌。
水涨船高,位于街巷黄金位置的那家饭馆自然也一步登天。
时隔一年再去,店面扩大一倍,装潢气派也提升了不知多少个档次,正值傍晚饭点,馆子人气很旺,赵知砚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位置停车,关门锁车的功夫已经有服务生走来引梁初进去,不过没人引他。
他快步跟在后边,心里不爽这饭馆的服务生性别歧视,难道男人就不需要引路。
一路尾随梁初进大堂,见她在一张临窗的桌子坐下,服务生挂好她的包,给她恭敬倒水铺菜单,忙了好半天,无意间回过身,才突然看见黑脸站在他身后、因为被他挡了路而一直没坐的赵知砚。
“哦……不好意思先生,您请坐……”
醒悟过来,服务生连声道歉。
赵知砚不悦地抿唇,视线越过他,看见梁初正低着头笑。
随即她摆摆手,对服务生说“过会儿再点菜”,服务生识趣退下,赵知砚终于坐下来。
“我看起来很像你的司机?”他盯着那服务生走远的背影。
“没有,”梁初弯了弯嘴角,将杯子凑到唇边,“可能因为我只预订了一位,所以他没想到你也是顾客。”
赵知砚正将手机静音,听了随口“嗯”一声,倒没留心去想她说的“只预订一位”是什么意思。
抬起头时,梁初正在按铃,服务生从远处过来,她说道:“麻烦再添一套餐具。”
赵知砚低头看,才发现自己桌前是空的。
正出着神,梁初递过菜单让他点菜,他翻了翻,发觉这馆子换汤不换药,从前的菜谱一点没变。
而他记性也还好,她爱吃的菜他都还记得。赵知砚挑着点了几个,打算问她还有没有要加的,见她正拿手机回消息,想了想便没再打扰她。
服务生帮下了单,过一会又折回来,问有没有会员卡。
赵知砚向来懒得弄这些,习惯成自然,下意识要说“没有”,还没来得及开口,对面专心用手机的人却忽然出声道:“有。”
她抬起头来问:“是需要报手机号吗?”
“今天不巧,系统出故障,手机号导入不了,得刷实体卡……”服务生面露歉意,“二位随身带着会员卡了吗?”
桌对面目光投来,赵知砚反应好一阵,才记起自己还真有那么张卡。
说起来那卡还是她办的,听说会员生日时会赠送小蛋糕,头脑一热就办卡充了钱。
那时候是夏天,而她生日在冬天。为了能早点吃到蛋糕,她填了他的信息,结果填到一半发现那天居然刚好就是他生日,于是他们办卡当天就领了蛋糕。
因为实在太巧,后来还被店员怀疑是碰瓷。
不过这些都是前话了,此刻赵知砚一心只想把那张卡找到。
心里有点打鼓,过去太久了,他真不记得当时随手塞在哪里,甚至连那卡还在不在都不好说,更何况带在身上。
不过存着一点侥幸,他想或许会在钱包里。
把钱包和名片夹从衣袋掏出来,翻开一层层仔细找,梁初坐在对面看着,后来在他就要掀过一层时,她忽然“哎”了一声:“那张金色的是不是?”
赵知砚手指一顿,两指捏着将卡片拣出来。
服务生拿来卡机刷卡,赵知砚抬起眼,看见她托着腮在笑:“我眼神还不错吧?”
这是什么心情呢,他静静望着她想。
以为丢了的东西又找到,久别重逢,失而复得。
也或许是见她笑,他就忍不住也跟着想笑。
却又不敢太明显,只好抿紧了嘴角,低头将那张卡塞回去,又将钱包放在手边。
接下来他们随便聊几句,也没什么太可聊的,都是无关痛痒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