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几个人都将视线温柔地投向躺在病床上的那个姑娘时,苏映猛地在床上坐起,满脸泪痕。
两个岁数已高的老奶奶被吓得不轻,一个喊医生,一个喊护士。
老年人吆喝的大嗓门,在安静的走道内显得异常明显。
隔着玻璃墙,坐在病房内的苏映,都能清晰地听到她们的呼唤。
不到一会儿,医生护士接踵而至。
苏映尴尬了……
她开口就脸红得要命:“我没事,就是刚刚的梦太可怕了……抱歉,给大家添麻烦了。”
也是,“一大把年纪”了还被噩梦吓哭,怎么想怎么丢脸。
医生和护士说了一句“没关系”后,便就离开。病房内只剩下两人后,苏映看了一下自己的左手,发现了输液针不知道何时被拔去后,站起身一把抱住沈泽延。
“怎么了……”男人柔声问。
苏映这才注意到自己这样无异于将眼泪鼻涕往他身上蹭,便又决定赶紧推开。结果,没推开。
因为……推不开。
沈泽延搂着她,紧紧地搂着,不让她推开。
“不嫌弃你,想抱就抱,想那么多干什么?”身高差的关系,男人不得不弯下腰在她耳边低低道。
苏映吸了吸鼻子,压着声音:“别怪我不提醒你,眼泪鼻涕什么的应该都蹭到你身上了。”
“说不定以后哪天,我也会抱着你哭,都一样的。”沈泽延柔声。
苏映一下,转移了注意:“不可能吧,你这样的大男人怎么可能哭,装都装
不出来吧。”
他自嘲一笑:“你又不是我,怎么说得准?好了,不说这些,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刚刚怎么哭了。”
“刚刚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苏映努力扯出笑脸,笑得有点假。
“又做噩梦了?”沈泽延记得她前天也做了个噩梦。
苏映“嗯”了声,把头埋在他怀里鼓起勇气道:“沈泽延你之前不是说过一两周领证,反正你的戒指我也拿了,我们现在就结婚好不好?”
男人身子在微不可察间变得僵硬,不过开口时还是特别温柔:“苏映,你和我说一说梦到了什么。”
苏映没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事情说清楚。
前天晚上,苏映梦到邮轮下沉,在顷刻间彻底倾倒,沉入海底后,一切黑乎乎的,是货真价实的噩梦。可前边的那个梦,也同样让她绝望,不同层面的绝望。还是那个邮轮,开往南安普敦的路上没有触礁,沈泽延没把救生衣给她,甚至根本就对她没意思。
而她的心动,她的喜欢,像盛夏时节沿着红墙一路疯长的藤蔓,真不喜欢他,想就此打住,却怎么努力也控制不住。好在,那只是一场荒唐的梦。
所以现在梦醒了,天光大亮。
她只想不顾一切地牢牢抓住,抓住沈泽延,也抓住他们之间难得的感情。
情绪在这一刻还是特别激动,苏映紧紧拽着男人的衬衣:“沈泽延,我秋(求)……唔。”
那个“求”字终究是没能完整地说出口
——沈泽延用一个绵长的吻,堵住了苏映剩下的话。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
虽都是从起跑线上出发,没有任何经验的人,但“无师自通”这个词,沈泽延天生就适合。刚开始时他还有那么一丁点的青涩,可几秒后,再一对比就是碾压级别。
到了后边,苏映只觉得晕头转向,氧气都快被榨干了,可沈泽延却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