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子清不?和人讲话,并不?是一?件值得惊奇的事,大多数情况下,他?的这位好友都是十足十的冷漠寡言,但也有例外。
方观是胸口上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从前?他?并不?属于大多数情况,他?是那个例外,他?是秋子清唯一?的例外,但现在,一?切都改变了。
他?弄丢了自己的挚友。
秋子清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睡着了一?般。
方观是不?好去打扰他?,在另一?张床上坐下,盯着他?的后背出神。
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他?和秋子清之间一?定不?会变成这副模样,方观是如?此想到,但他?一?转念,又觉得即使有如?果,他?们也会走到今天这个局面。
秋子清喜欢他?,他?从来都知道?,他?以为只要自己不?回应,就不?会发生更多的事,他?们还可以保持原本的关系,但他?的装傻,恰恰将两人推到了不?可挽回的处境。
那件事不?是原因,只是一?个契机。
几个月前?,内门弟子选拔结束,因九方渊与鹿云舒的出现,头名的人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方观是心中自然有苦闷,但更多的是喜悦,两位十年不?见的友人归来,他?心中欢喜,半是借酒消愁,半是庆祝重逢,拿着两坛子酒就去了天秀峰,想约九方渊与鹿云舒好好痛饮一?番。
内门弟子选拔的擂台赛,他?软磨硬泡,让秋子清去看,结束后拿着酒,又拉着秋子清一?起:“多一?个人多一?份热闹,更何?况你又不?是不?认识云舒和九方,他?们不?是器峰的师兄弟,不?算外人吧。”
秋子清不?喜欢和外人相?处,两人分别拜入器峰和药峰后,方观是总爱拉着他?和器峰的人一?起玩闹,他?不?认识那些师兄弟,数次提过?不?想一?起,方观是不?以为意,直到他?冷着脸发了火,方观是才作罢,再没有攒过?局。
方观是记得,那是秋子清第一?次对他?冷下脸,他?们打小一?起长大,秋子清对任何?人都面冷,唯独对他?和颜悦色,仿若冰雪消融,总为他?化作春日的溪水。
自打那次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变了,不?似儿时那般亲密。
许是因为另外两个人是九方渊与鹿云舒,秋子清没有拒绝,跟在方观是身后去了天秀峰。
结局在意料之外,天秀峰上空无一?人,刚出现过?的九方渊与鹿云舒又不?见人影了,方观是抱着两坛子酒,有些不?知所措。
器峰弟子多,吵吵闹闹不?得清闲,方观是今日本就不?得意,怕回去还要应付师兄弟们,委屈巴巴地央着秋子清:“他?俩不?在,咱们去你那边喝酒怎么样?”
他?今日是打定主意想喝酒,秋子清犹豫了两秒,同意了。
药峰人少,秋子清掌管灵圃,睡在灵圃旁边的屋子,更是清静。
夜色渐浓,两个人在灵圃旁边的石桌上对饮,灵草上流动的灵力闪着光,像一?颗颗浮动的萤火,在小院中飞舞,映照着两个人越喝越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