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维忽然想起什么,很快把刚才的话题抛之脑后,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我新理了一个发型,爱尔维斯你快瞧瞧,是不是不那么油腻了?”
爱尔维斯沉思:“……好像,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好像?”吴维推了他一下,还不解气,又拿起地上的雪揉成一团往他头上砸去。
爱尔维斯举起琴箱一挡,往后一退,忽然撞到了身后一只虫。
“不好意思!”爱尔维斯连忙道歉,看清虫后愣了一愣,“……柳教授?”
柳清风紧了紧背包带,瞧见他也有些讶异:“……爱尔维斯老师?你来这边——”他又瞧见吴维:“吴指挥?原来你俩在约会呢?”
柳清风虽然是帝国大学的,爱尔维斯是首都音乐学院的,但以往高校开研讨会,二虫也见过几面,更别说柳教授这种志趣高雅的虫,经常去听他们的音乐会了。
吴维一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手上的雪团给扔了:“散步,散步,我俩散步呢。”
柳清风看了看吴维新换的清爽发型,推了推镜片,一派正经地说:“吴指挥看起来年轻了不少,果然有位作家说的没错——恋爱就是我们的第二次脱胎换骨。”
吴维被他说得更不好意思了,爱尔维斯拉过他到自己身边,冲柳清风笑笑:“柳老师来这边有事?”
柳清风点头:“约了个虫在前面咖啡馆见面。”
爱尔维斯一怔,柳清风已经冲他们点点头,背着背包往前面走远了。
……
顾遇看了一眼时间,向椅背悠悠一靠,轻轻弯起唇角:“柳教授可真准时,约好下午三点见面,三点整时整分踏了进来。”
柳清风没想到他来这么早,十分歉疚:“抱歉,让你久等了,顾中将。”
顾遇无所谓地摆手:“我有求于你,当然要来早一点。”>r>
咖啡馆内所有虫都在暗暗打量柳清风。而柳教授一向行得正坐得直,目不斜视地把背包放下,从里面一样一样地拿出自己的保温杯、暖手袋、笔记本和一则信封。
顾遇啧啧称奇:“这装备可真是齐全。”
柳清风在他对面坐下,说:“我不习惯在这种地方约虫见面,但顾中将你约在这儿我也没有办法。”顿了顿,他说:“我以为,你会介意周围虫的视线的。”
顾遇懒懒地用一只手支起下颌:“习惯了就好。”
柳清风打开泡了枸杞的保温杯,抿了一口:“这种地方被虫拍到照片上传到星网上,陆中将不会不高兴吗?”
顾遇闲闲一笑:“我已经报备好了,柳教授不用担心这些多余的事。”
柳清风抬了抬镜框,看了一眼顾遇确实俊美得令虫都有些不适的脸,默了默,把那则信封推了过去:“这是我从我雌父那得到的调查令。”
顾遇拆开看了一眼,感激道:“真的感谢你帮这次忙了,柳教授。”
柳清风的雌父就是国会议长,因此他特意回家一趟,用了一些“非常”手段将调查令上的印章盖上了——这样做的确非常冒险,但柳清风并不在意:“顾奚让我帮你的,要谢别谢我,谢你哥就成了。”
看着顾遇收下,柳清风想了想,还是说道:“顾中将,我是没事,但你用这种调查令去查莫瑟尔公司,如果被我雌父发现,指不定国会一众虫要把你告上军事法庭的。”
顾遇作为一个老赖,对这种动不动就要告他上军事法庭的事早就见怪不怪了:“他们要告就告呗,反正该申请的程序我都走了,证据也有,是他们拖拖拉拉批不下来而已。”
“而且你信不信?”顾遇笑着弯起眉眼,十分无害,“只要真相一查到,他们反过来会求我,别向民众泄露他们渎职这事。”
柳清风怔了怔,看着顾遇,缓缓说道:“贺拉斯说过,一个坚持自己正义事业目标的人,不会因同伴发疯似地狂叫‘错了’而动摇决心……”
顾遇轻轻笑了,替他接下去:“……也不会因暴君威胁恫吓的脸色而恐惧退缩——所以,柳教授,暴君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