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有雌虫,居然连雄虫都钻出来了。
[当时我就在竞技场d区雄虫队伍里,路上险些没命,全都是带领c区的顾少将力排众议将我们收下的!你们这些没经历过的无脑黑子,当然理解不了当时顾少将他有多帅!]
[某些黑子看来一点也不懂时势造英雄这句话,帝国这一年太平了吗?你们能太平到现在,不知道是因为谁吗?]
[这都有虫黑?简直猪油蒙了心,咒你们全家吃泡面没调料包!]
……
对于星网上的舆论,顾遇当然是不在意,也没空多搭理的。
他本来听了医生的话,要带陆沉去首都星中心医院做套全面检查,但虫潮的事情一了结,陆沉先匆匆拉着他去了医院。
——探望巴德中将。
经历过长达五小时的手术,巴德平安住进了单间病房。
那几个小时里,亚尔弗里德一直守在手术室门口,不吃不喝,呆呆坐着。后来巴德平安出来,他才跟恢复感知一样,记得在巴德醒来之前好好拾掇一下自己,不至于一睁眼便又被他叨叨逼逼。
陆沉与顾遇匆匆赶来时,巴德身上麻药的劲儿没过,还在睡着,不曾醒来。
隔着被子,也能看出,右腿那部分空陷了下去。
陆沉仅仅是看了一眼便扭过了头,垂下眼皮忍了忍,眼眶仍是红了。他是真正经历过一次的虫,巴德的情况甚至比起当初的他还要糟糕。至少陆沉双腿犹在,即使可能性微乎其微,也有恢复的希望。
可巴德……
即使雌虫自愈能力再高,那条腿也永远回不来了。
他扭过的头面向着顾遇,顾遇牵着他家陆老师的手紧了紧,靠近过去,一手揽住他的肩膀便半拥住。
亚尔弗里德陪他们沉默地站了一会儿,而后跟着退出了病房。
站在走廊里,呼吸到窗外的新鲜空气,亚尔弗里德才开了口:“我最要谢的……是你们。”
他不善言辞,表达感谢也笨嘴拙舌,但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开得认真慎重。
“当时情况太突然了……”亚尔弗里德闭了闭眼,“我最失职,完全傻在了那儿,要不是你们反应过来,他……他丧失的就不是一只腿了。”
顾遇望着楼下医院花园里跑来跑去的小孩们,并不说话。
他知道这种场合说什么都不合适。难道要说不用谢?——不用谢,我们只让你伴侣丢了一条腿而已?
楼下小孩一个个活蹦乱跳,叽叽喳喳的,穿过步步蹒跚由护工搀扶的病人们,为冬季灰色的花园也带来一道抹不去的鲜亮。
顾遇望着枯落的树枝恍然,原来首都星已经到冬季了啊。
他之前在乌拉星、海坞星这些外星系辗转几个月,回家一趟都得掐着时间,巴不得多腻一会儿他家少将。
最近一趟回来,又赶上联合大赛、虫潮这一大堆幺蛾子,忙得脚后跟着不了地,连首都星入冬了都没在意到。
三虫都这么静静看着楼下天真烂漫、什么也不用发愁的小屁孩们跑来跑去。
少顷,陆沉平静开口,问:“他的右腿……可以安上机械腿吗?”
亚尔弗里德默了默:“可以是可以,我问过医生。但至于他肯不肯,我要等他醒来后再问一问。”
也不是谁都愿意自己身体的一部本变成机械的。
巴德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是那种传统得不行的老派虫,亚尔弗里德拿不定主意。不过他又说:“就算他不肯,我也能照顾他后半辈子。”
这话平淡,但语气斩钉截铁。
亚尔弗里德很少直白地表达感情,这话说得陆沉和顾遇一时还有些讶然。
“我们的感情不受帝国婚姻法承认。”亚尔弗里德望着窗外落寞的冬天,听着不知愁的小屁孩们的欢声笑语,轻轻说,“但我会用一生,比法律还要忠实地履行我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