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改变的时候,你会发现,若有一丝不一样时,也会发现。
视线错移,她留意到,当初记录心事的小香囊,被排成一排放在书架上。
沈青青走过去,抽出里面的纸条,才发现每一句话下面,都被添上了新的句子。
当初搓衣板那句话后,孟西洲写了句:搓衣板我准备好了,青青你在哪儿
秃头那句后,他留了句:问过霍羡,用生姜汁涂头发,会生发
里面还夹了一小片姜,如今已经是姜干。
沈青青一张张地看着,这些字迹有深有浅,不是同一日写上去的。
滚床单那句下面,孟西洲留了一句:不解。
她笑出了声,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方才的怒意,倏然被这些纸上的话语,化解去大半。
“既然下定决心要重新开始,基本的信任要有的。”
“他往日不喜这些,或许今日见这两位评弹先生,真是为了招待四哥。”
沈青青坐到一旁,念念叨叨的劝慰自己,可一想到他招呼那两个女子时展露的笑颜,又忍不住骂道:“这狗东西,招呼人时的爪子扒拉的这么熟练,肯定不是第一次了……”
另一头,花园凉亭。
贺兰凌左右两侧各坐着一位女先生,一人笑着吟诗,一人弹着小曲儿。
孟西洲瞧他心情不错,应是对他的安排颇为满意,再加上他自己打听到溥家所求被拒后,心里踏实不少。
他摆摆手,命人去问晚膳准备如何时,余光见李炎蹙紧眉头,跟娇玉站在远处说着什么。
片刻,李炎如临大敌般的疾步走来,垂首道:“圣上,江州急报。”
孟西洲目光一顿,江州急报这四个字,李炎只会用在跟青青有关的事上。
贺兰凌正同两位才学颇佳的美姬谈诗论赋,兴致高昂,听新帝这里有事,忙笑道:“政务要紧,陛下先处理要,我这不打紧的。”
孟西洲想着若不是大事,李炎不会贸然打断,起身急忙走出庭院,沉声问:“金元发生什么了?是不是金元大君……”
他担心,大君病逝,三年丧期限。
这就像是在同时间赛跑。
李炎皱眉,真不知该怎么转述,只低声道:“不是大君,是娇玉方才在青园内遇到了九殿下,公主殿下也跟着四殿下来金元了。”
孟西洲微不可查的愣住,问:“你说青青在汴京?”
李炎颔首,“九殿下就在青园,方才还见到爷同四皇子在一处了。”
同四皇子在一处?
这见到面还不上前,哪儿是遇到他同四皇子在一起,分明是撞见园子里这两位女先生了。
孟西洲转念一想,他用美姬招待贺兰凌为的还不是收买青青这几位不好惹的哥哥,希望到时候求亲时能少遇到些阻力。
可如今算来算去,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可青青跟来的事他一点消息都没有,按理说留在她身边的萧应会发函回京的。
孟西洲没时间多想,他对着李炎问:“九殿下现在何处?”
李炎摇头,“方才殿下跟娇玉说要喝杯水,让她去取,待娇玉回来时,殿下已经走了。”
孟西洲沉思几息,转身大步流星地向着桂兰院走去。
然而到了桂兰院时,人已经走了,他放在屋内的香囊,也跟着一起不见了。
孟西洲赶忙出屋,吩咐道:“上房顶,找人。”
没等上了房顶的李炎传话回来,孟西洲在梅园外面堵住了刚要逛完,要出来的沈青青。
二人四目相对,孟西洲见她是男子打扮,蓦地一愣,想到当初在红袖院时,重逢时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