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西洲知道这是因为外面还有那些文官在。
她不想被人撞见跟他在一起。
孟西洲思维慢了半拍,去把门关上。两个人站的有四五步远,是平日里沈青青跟他一贯保持的那种距离。
想了几日的事,真面对面要说出来时,她又有些难以启齿。
孟西洲看出她欲言又止,心就像被扔进沸腾的油锅,反复烹炸。
今日拜别大君时,他知道了溥府求娶贺兰卿的事。
如今,她进过宫,知晓此事后,有话要对他讲。
在站场上面对千军万马他都不曾犹豫。但面对沈青青,他真的想要退缩。
他怕她要再说些什么他难以承受的话,日后连见她一面的机会都没了。
“在你说之前,我有件东西想送给你。”
讨好的,卑微的,孟西洲极尽可能的放低自己身段,他没有立场去要求什么,只能在一切还没走到最难堪前,把自己想要做的做完。
他从怀里取出一小支木匣,走到她面前递过去。
“生辰吉乐,殿下。”
他把在梦中说过的话,说给她听。
这是许下今日为彼此生辰后,真正意义上,在一起过的第一个生辰日。
也大概是最后一个了。
沈青青打开木匣,里面是一支上好的刻花鸟纹的湖笔。
只有一掌长的竹雕笔管上,浮雕百花争相斗艳,绶带鸟展翅飞舞其间,栩栩如生。若仔细看去,连花蕊、花心都纤毫毕现。
“白大师亲刻的湖笔?”
“是。”孟西洲不懂这些,只记得她曾在自己耳边说过,想要一支白齐大师亲刻的笔,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还能给她什么了。
“我很喜欢,谢谢。”
沈青青眉眼弯着,脸颊上露出个小梨涡,指腹在刻痕上摸了摸,才小心收好。
“不过我真正的生日其实是九月十三,按照这个时空的日子来算,是八月十八。”
她说着,手中不知何时冒出了细汗,对于即将要说出的话,心跳不由得加速起来。
三年前的心动,两年前的爱恋,一年前的决绝,如潮的过往,不知何时,已不再是束缚着她的网。
那些错综复杂说不清的事,可以放下了。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考虑:给他一个机会吧,也给自己一个。
当真正决定时,心头的那份紧张与悸动,一如最初。
沈青青走上前一步,有些严肃的说:“孟西洲,你或许要再准备一份生辰贺礼了,愿意吗?”
一股暖流飘过,船舶稍稍一动,立在船舱内的两个人,不过相隔一臂的距离。暖风顺着窗楹吹入,吹散了往日的恩怨,吹走了码头上的人群喧闹。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沈青青抬首,看着他满是震惊的墨眸,说:“我们可以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