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把话说的如此通透,沈青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附和了句:“是。”
元月二十,普尔图木风雪依旧。
大君下令,王都因公主府失窃,夜晚宵禁延长,整个王都的进出因此变得严格起来。
王都府尹现在是焦头烂额,已经连续几日,地毯式的搜索王都好几遍,依旧没有找到那几个犯案的小贼。
沈青青一早便乘着马车,去到齐王府。
听说二哥出去办事少时便回,她便同小厮一路去正厅侯着,不想在院子里瞧见了跪在院中的乌兰,与立在一旁的贺兰墨书。
院内并无旁人,只是乌兰跪着的地方,在阳光照射下明晃晃的,明显不太对劲儿。
沈青青停住步脚,同立在院内另一头的丫鬟对上了眼,对方身形一颤,急忙小步跑走。
“岳枫,先去把小嫂嫂扶起来。”
对于乌兰的事,沈青青作为一个小姑子,委实心有余而力不足。
只是让人这般冰天雪地里跪着,实在太不人道,更何况,二哥的庶子还守在一旁。
这到底是惩罚谁,还不一定。
岳枫走过去要扶乌兰,却没想到一下竟没有扶起来。
贺兰墨书留意到站在不远处的贺兰卿,带着哭腔喊了声:“皇姑姑,求您救救小娘吧,呜呜,都是侄儿的错。”
沈青青跟过去才发现乌兰身上的衣裳都已经被冻住了。
有人泼了水。
她的膝盖已经跟地面连在了一起。
沈青青弯下腰身,拿手去抠她衣摆上的浮冰,乌兰蓦地一怔,哆哆嗦嗦道:“九殿下,使不得。”
“岳枫,动作快点。”
贺兰墨书蹲下一同抠着,随着一声声脆响,乌兰终是被三人搀扶起来。
这时,尉迟芸嘉抱着个汤婆子,从远处走来,看到扶着乌兰的贺兰卿,不由得面色沉下,加快步脚,叠声唤道:“九殿下。”
沈青青扶着乌兰走了两步,听她又喊她,这才回头,这一次沈青青敛起平日温柔和煦的模样,冷声道:“有什么事,一会儿再同二嫂说。”
尉迟芸嘉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沈青青一路将乌兰送回旁院,刚进屋,一股子呛人的浓烟之直接把她逼了出去。
“咳咳,怎么这么大的烟?”沈青青捂着嘴问,岳枫欲言又止,没当着乌兰的面说。
待几人排干净屋子里的浓烟,沈青青拉起乌兰冰凉的手问:“因何受罚?二哥可是知晓?”
乌兰含着泪,连连道谢,闭口不提之前受的委屈,只让她小心。
一旁的贺兰墨书明显知道什么,却被乌兰摁的死死的。
“为何不说?”
“九殿下上次讲给奴家的,奴家不曾忘记。”乌兰低着头,唇瓣都在发颤。
“让你珍惜性命,护好墨书,是你做母亲的职责,可今日这般天寒地冻,还要拿水泼你,这明显就是要逼死你。”
“奴家认了,与其让书儿受罚……还不如让奴家来。”
“罢了,你赶紧去换衣裳吧,我还有事要去前厅等二哥。”沈青青丢下这句后,匆匆离开。
途至半路,沈青青扭头问岳峰道:“你怎么看方才的事。”
岳枫以为小殿下问的是关于碳火的,是他沉声解释道:“殿下,那炭火之所以会冒烟,是因为用之前受了潮,这样有问题的碳火,按理说不应该出现在齐王府。”
“嗯。有人为难他们母子。”
说实话,为难这二字已经有些牵强,今日的事情明显是动了杀心。
“乌兰在齐王府的人缘应该不错。”沈青青突然说了句,岳枫不解。
她解释道:“今日领路的小厮是故意带我们去那给乌兰解围的,按理说,我们去正厅怎么会路过后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