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静行挑开灯罩,将信放在火烛上,等烧的差不多了,又扔到脚下,徒留一堆灰烬。
“我这位大嫂怎么说的,她可知道这封信吗?”
管家摇头,解释道:“朴夫人今日在院中一直未出,是朴家一位管事找上了我。管事给了两份礼单,一份是朴老爷备的礼,另一份则说是受大人的旧友所托。属下不放心,便看了看礼单。”
“这礼单上第一份礼是个枣木匣,枣木价贱,岂有拿这匣子送人的道理,属下心中忧虑,便命人打开,里面便是这封信。”
“够谨慎,也聪明。”姜静行评价了一句,心里却更厌了这康白乾几分。
她最讨厌的便是那些在她面前眩聪明的人。
若是真聪明也就罢了,偏偏做事蝇营狗苟,为的也是一己私利。
“大人,这送信之人有何目的?”管家问道。
“求份庇佑罢了。”
姜静行脸上喜怒不明,迈步坐到桌案后:“都送了些什么东西?”
管家脸色微妙一瞬,佝偻的脊背也挺起几分:“其他的倒是寻常,珍贵不假,也不过是些水乡特产,可”
见管家吞吞吐吐,姜静行神色更淡,能让见多识广的管家感到为难,怕不是寻常俗物,想来颇为棘手。
“说吧,我倒要听听这康大人不辞辛劳,辗转万里,都给本公送了些什么。”
管家躬身,低目直言道:“却是出人意料,乃是一对能歌善舞的兄妹。”
姜静行诧异挑眉:“活人?”
管家点头,眼中是历经世事的淡定:“扬州瘦马艳名远播,属下看过,确实绝色,大人可要见一见。”
姜静行被这话问的心口一窒,无语问道:“我见他们做什么?”
谁知听到这话,老人家倏然收起严肃的神情,露出促狭的笑容,呵呵笑道:“荆州离京都可是相隔万里,这礼肯定是送不回去的,大人又不会将人杀了,与其养在府中吃闲饭,大人何不受用了。”
姜静行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要是让小心眼的小皇子知道她收了一对兄妹,怕不是要气死。
“您老可真是壮心不移人在哪?”
被主家打趣一句,老管家笑的更和蔼:“搁外院养着呢,大人不喜歌舞,府上养的舞娘也不多,眼下正好,也省了买人的钱。”
这话说完,姜静行忍不住笑了,书房的气氛也轻快起来。
她抬手扶额,伸手点点为老不尊的老管家:“那就先养着吧。”
管家应好,说到底,这事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
往大里说,是受贿,收了人家送的礼,往小里说,一位国公的亲眷途径一地,当地的官员给了孝敬,是人之常情,也是官场的潜规则。
是武德帝本人都不在意的事。
管家知道此事说完了,便说起另一桩事。
“大人,明日是您生辰,府上按您的吩咐备好了酒宴,您看看可要安排些歌舞杂技,也好热闹热闹。”
“你们看着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