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和她谈条件时的泰然已经完全消失。
皮肤相贴,他轻易就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年轻的充满活力的,不像他,正在渐渐散发出腐朽的臭味。
好想咬一口啊。
他就这样依偎在她肩头,远远望过去,温情脉脉。
班卓的脑子里不再煮粥了,而是被她青春且充满朝气的味道填满,充斥着一些荒诞血腥的念头。
把她吃掉的话,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他就能得救了。
不去想生命的延续,那些太遥远了。
他闻着她的味道,偷偷咽了咽口水。
“我不是神,救不了你。”
班卓喃喃道:“可你出现在这里,就已经是神迹了。”
“你不是喜欢我的身体吗,你救救我吧,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如果她对他只是冷眼相待,用尖刻的语言来打击他嘲讽他,以此作为报复的开端,班卓都能坦然接受。
可问题是她没有,她的夸奖与赞美反而像刀子一样,一下又一下地戳在他的软肋上。
白天发病的那一刻起,班卓的自尊和自傲就彻底崩塌了。
本想着报复她,再用手段将她留下,然而从她转身离开,他不顾正在装睡,伸手的那个瞬间,班卓就明白了,他不是她的对手。
她和乔克的默契让这个局也显得十分可笑。
他本就无法抗拒她,既然已经像温顿一样,变成了家犬,就乖乖地蹲在原地等她就好了,为什么要试图咬她。
不需要莱尔说话,班卓的脑子已经昏昏沉沉了。
好香啊,班卓的鼻尖在她脖子上轻轻嗅着,那些痛苦挣扎好像就这样离自己远去了,整个鼻腔都充斥着她的肉香。
他手上的力道加深,箍着她的双臂逐渐收紧,红眼睛的野兽滴滴答答地流着涎水靠近她,咬住她。
尖利的犬齿在嫩白的皮肤上摩挲着,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道,防止皮肉被磨破。
健康蓬勃的肉香,在每一次摩擦和呼吸中冲进鼻腔最深处,一直刺进大脑。
她肩膀上的衣物被他濡湿,班卓钳制着她,窗外朝阳正冉冉升起,一团红光中他视线模糊,只觉得自己身上腐烂的臭味正在弥漫。
这种对比鲜明的强烈冲击感下,班卓无助地把眼睛抵在她肩上,对方的肩胛骨硌得他眼窝生疼。
人之将死的恐惧和疯狂让他落下泪来,泪水滚到他们肌肤相贴的缝隙里,湿潮潮糊成一团。
莱尔摸了摸他的脑袋,捏着他的后颈皮促使他抬头,两人的视线再度对上。
泪水沾在他的睫毛上,黏成一片,湿润的双眸还是凹凸不平,像红色宝石生了裂,安在人的脸上,看起来十分可怖。
莱尔抬了抬他的下巴,在他眼睛上落下轻轻一吻:“你说的那些东西,我不和你结婚,也能搞到。”
“但是这双眼睛,却是世间绝无仅有。”她温柔地注视着绊住,注意到他神色的变化,说:“实在想送我什么的话,不如把它送给我吧。”
班卓瞪大双眼:“送给你,你就会答应我吗。”
莱尔实话实说:“不一定,从情感上来说,你刚刚算计过我,还想离间我和我的朋友。”
“从别的方面说,你会和一头随时会发疯的野兽一起生活吗?”
答案是否定的。
“这不是和你用来交换的条件,而是你用来博得我原谅的礼物。”莱尔说:“你不会忘记了吧?从进门起,我对你没有过叱责和怪罪。”
“都是因为你发现你又喜欢上我的眼睛了吗?”班卓缓慢地眨了眨眼,问。
“错。”她否定:“我和乔克碰面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一些事。”
她伸手,轻轻刮弄着他的侧脸:“我发现,你或许对我有一些精神上的依赖,这就意味着,我对你的绝对掌控。”
她说话时永远直来直往,这话让班卓感到难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