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有血性的男儿,都不忍见无辜被杀。
何况薛万彻这种老将,看着一具具抛下的尸体,足有好几百,妇孺占据大半,心中怒火难以遏制,瞠目欲裂,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握着兵器的手紧了又紧,差点下达进攻命令。
也亏得见多了生死,脑海中保持一份克制,清醒。
“将军,让我上吧。”一名师长怒声喝道。
“打吧!”其他师长也纷纷请战,杀气腾腾。
薛万彻已经看出对手故意这么做,旨在激怒自己动兵,没有攻城器械根本打不上去,就算有攻城器械,对方只需三万兵就能稳稳守住城池不丢,按照以往经验,十万兵填进去都未必够,但现在不同,有炸药包在手,根本不需要攀城就能杀进去,要不要试试?
这一刻,薛万彻有些意动,眼睛都红利。
但转念一想,敌人这么做肯定做足了准备,就等自己杀进去,代价不会小,到时候汉王那边不好交代。
打也不是,不打又不甘。
薛万彻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青筋毕露,最后还是决定放弃,咬牙说道:“传令下去,衣不卸甲,补充干粮,恢复体力,娘的,回头老子要扒了他们的皮,汉王说过,杀我唐人者,虽远必诛!”
话语中透着无尽的愤怒,不甘和憋屈。
“遵令!”有人答应一声,匆匆去传令。
薛万彻转过身去,不再看城池,免得自己控制不住情绪率兵冲杀上去,背对着城池一屁股坐下,让人拿来干粮拒绝,冷漠不语,眼神却冷的可怕。
其他将领默默坐在旁边,也拿出干粮和水囊。
静默,无声,却压抑得人难受。
时间在憋愤中慢慢流失。
……
同样憋屈的还有城内守军统领阿史那赞匐,见虐杀百姓无用,一应布置白废,气冲冲回到自己署衙,一脚踹翻胡凳,抓起一名恭候的侍女,粗暴撕开衣服就要侵犯,猛然想起对方也是唐人。
“咔嚓!”
一声脖颈脆响,侍女脑袋耷拉下来,眼神瞬间灰暗,没了生机。
“唐人,该死!”
阿史那赞匐将尸体丢在一旁,愤恨地一屁股坐下,拿起一尊酒猛灌下去,尤不解恨,将一把刀拍在案几上,大声喝道:“来人,宣几名万夫长过来议事。”
外面传来一声答应。
阿史那赞匐穿着粗气,双目通红,就像一头择机而噬的饿狼,等三名万夫长进来,直言喝道:“汉州军居然这么快杀到碎叶,超乎意料,看来,我们低估了这支军队,都说说吧,接下来怎么办?”
“大人,城墙坚固,又有大军驻守,他们杀不进来,城内正好又有一批物资还没运往月弓城,足够守城月余,反观敌人远道而来,粮草肯定不足,无法坚持一个月,到时候不攻自溃。”一名万夫长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