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素眼泪流的更凶了,扑倒在赵嫣身前的榻上哭得一声比一声高,赵嫣抬手在她脑袋上弹了一记,蹙眉道:“好了,都说不怪你了,还委屈个什么,吵得我头疼。”
苏敏扶起王素素,笑道:“好了好了,咱们平昭郡主从来不拐弯抹角,她说信你、不怪你,那定然是真心话。只是下回你得注意着,可别再被人拿来利用中伤郡主了。”
王素素抽抽噎噎地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
苏敏招手喊个侍人过来,“带王姑娘去洗把脸,换件衣裳再来。”
王素素去后,余下苏敏、许芊芊等四名姑娘陪在赵嫣身边。
“程寂的伤怎样了?方才在朗月阁,张榛榛当着大伙儿的面给那些刁奴赏了顿板子,还说明日会派人带伤药补品上门赏给程寂。”许芊芊道,“说起来,这回都怪我,是我邀请大家来避暑,原是希望能在这儿好好快活几日。没想到张榛榛她也来了,还传出那种闲话……”
一直没吭声的郑薇忙安慰她,“也不能怪你,你又想不到张榛榛会这么无聊,好好的王府不住,偏要来跟咱们做邻居。”
“不过平昭,”苏敏脸色不好看,刚才在宴会上瞧赵嫣被针对,心里就一直憋着一口气,“你真的相信素素?齐淑芳没有真凭实据,怎么敢在大家面前言之凿凿说什么证物?”
“你说这个?”赵嫣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块玉,随手扔在榻沿上,“齐淑芳确实有证据,这块儿玉今晚就在程寂身上。如果当时坚持要搜身,一定能把它找出来。”
苏敏微微吃了一惊,“你真把它送给那北奴了?平昭你可别告诉我,你跟他……”
赵嫣笑了声,“有人在我离开后,将它偷出来,放在了程寂的衣物中。”
“这人心思缜密,怕自己被怀疑,特地安排笨嘴笨舌容易被人利用的王素素住我隔壁,做了我与程寂‘偷情’的见证者。再不经意地利用几个‘多嘴’的下人,偷偷在素素面前议论我与程寂如何亲热如何苟且,然后又假装怕给人听见,说上个两三句便神神秘秘地散开。王素素听了这样的秘闻,一次两次又撞见我喊程寂进房服侍,心里也就信了大半。”
座上鸦雀无声,只听赵嫣懒洋洋的用拖长了尾音的语调说着“故事”,“王素素的弱点是什么?不会吵架,更不会撒谎,一着急就语无伦次,容易露马脚。齐淑芳说出我与程寂有染一事时,她定然心里就慌了,倒不是她怕自己被牵连进去,而是想着我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被齐淑芳和张榛榛他们揪住了把柄。接着齐淑芳突然指证她是告密的人,她的思路也就更凌乱了,在她心里其实早就认定了我和奴仆有染是事实,所以她唯一能争辩的也只有‘不是她说出去的’这一点。”
“你说什么平昭,我怎么听不懂?”苏敏震惊地转过头去,打量身边围坐的几个女孩,“你是说,告密的不是王素素,而是其他人?且还是早早便设了局,这怎么可能?咱们这几个人里,谁会做这种事?”
在座的都是多年密友,从小一块玩到大,虽然也有过这样那样的龃龉,闹过大大小小的别扭,多半没两天就烟消云散,又混到一块儿去了。
赵嫣笑着道:“那就要问问许姑娘了。”
许芊芊震惊地抬起头来,“平昭,你怀疑我?”
“不是怀疑,”赵嫣捏住榻上摆着的那块玉,有一搭没一搭地捋着下头系的穗子,“是肯定。”
“从永怀王取得长陵关大捷,翟星澄死讯和捷报同时传回平都那日起,你应当就在想办法来对付我了吧?”
许芊芊站起身来,震惊地望着赵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竟然会认为是我做的?”
“难道不是么?我与张榛榛不对付,你要我忍耐半年,暂时不要参加永怀王府的设宴,其实是怕我有机会和张珏相处。上次在杏子园,你发现张珏在意程寂,于是借着邀我们来避暑的机会,给张榛榛写信献计,引她来别苑。”